票,對大世界這種名噪一時的場所並不陌生。即便如此,卻是要裝出一副雀躍的樣子來,免得浪費了某男的一番好意。
大世界裡的客人比平日多一些,也不見得擁堵,只是顯得分外熱鬧。白九棠得意洋洋的偷窺著太太的表情,自信心爆棚的想象著在某個無人的拐角處,貌美如花的太太就會傾身投懷送上萬分感動的一吻。
蘇三挽著他的手臂步上階梯,瞥見那表情不禁啼笑皆非的納悶起來。難道男人真是一種女人無法詮釋的生命體?明明知道會樂裡的女人不可能對大世界陌生,為什麼還會自以為這是一個驚喜!?興許男人的天真才是最純粹的天真!而純樸的農村青年顯然是一如往昔。
充滿異國情調的建築凸顯著上世紀初的海派文化,就算無所謂驚喜也令人感到不枉此行,蘇三芳心微動,對白九棠仰目一笑:“真是個好地方,恰巧肚子餓了,戲癮也犯了,你準是掐指一算,把我的心思全都猜中了吧!”
白九棠一愣,毫不客氣的介面道:“嗯!八九不離十!”
蘇三隻差沒笑出聲來,牽了裙襬步上了最後一步臺階,餘光掃到一眾兄弟,但覺鮮衣整齊不同凡響,心下不禁為統一著裝的提議得意,亦為白門新氣象開心了一把。
一行人正朝茶點區走去,人頭攢動的影院門口鑽出一個人來,揚起手臂高聲喊道:“九棠!”
白九棠扭頭一望,笑容立即浮上了臉頰:“七哥!想不到在這兒遇到你!”說罷,緩步朝前走去。蘇三和眾兄弟見狀緊跟而上,遠遠的就同戚青雲笑著行了點頭禮。
“七哥,既是見了你,想必老頭子也不遠了吧?怎麼,爺倆這麼好的興致,逛大世界來了,看戲?聽曲兒?喝茶?還是怎麼地?”白九棠見了戚青雲就跟孩子見了玩伴似的,滿臉嬉笑、廢話連篇。
戚青雲被他猛拍了三下肩膀,沒好氣的呼氣痛來:“哎喲——沒個正經的,別拍了!老頭子可沒這麼高的興致,我是請假出來的!”
正值於此,蘇三和白門子弟的寒暄聲令他調轉了視線笑臉回應,聚焦對視竟是愣了:“阿昆,你居然穿中山裝了?!喲、老何,你也換裝了?乖乖,白門大變樣了,全都變成留洋學生了?”
一干流氓大字不識留什麼洋呀,這話聽著似有譏諷之嫌,蘇三傷神的翻了個白眼。青雲師兄有口無心,跟他計較純屬浪費表情,揮揮衣袖當是讚歎好了。
那群男人們倒是興高采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甚至摘下禮帽相互調侃,看是不是真的像留洋生。
想想也是,雖然流氓和留洋都帶一個liu音,卻是天差地別八竿子打不著,若能魚目混珠豈不是賺了。
“好了吧,七哥!別鬧得跟觀瞻怪物似的!跟兄弟說說,你請假跑來大世界做什麼?”白九棠意氣風發的一掌按在戚青雲的肩頭,終結了戚氏圍著哥兒幾個探究的猥瑣行徑。
“哦!”戚青雲如夢初醒猛的轉回身朝影院門口張望,剎那間臉紅成了猴子屁股:“呃……我……這個……”
扭捏這半餉,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藤摸瓜找著了答案——影院售票處的人堆裡站著一個面朝這邊的姑娘。
“哦——”白九棠拉長了聲音,揚眉說道:“原來是佳人有約呀!好你個小七哥,終於開竅了吧?!”說罷“哈哈哈”的和眾人鬨笑起來。
這一笑可好,遠處那位姑娘掛不住臉,一跺腳扭頭走了。蘇三眼明嘴快,立即低呼道“快別鬧了,把人家姑娘都氣跑了!”
戚青雲臉色一變,趕緊追了幾步。白門的男人們也收起笑意,略有些闖了禍的訕然,豈料戚青雲追了幾步,竟又倒了回來,任由那女子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扶梯而下沒了蹤影。
“怎麼了,七哥?追呀!”白九棠不明就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