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往日的不羈,這張看慣了的灑脫飛揚的臉,竟有一種讓人心疼的哀傷的錯覺。
尹繼傲手拿柳枝走了回來,坐在石頭上:“殿下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結拜那年,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身份又擺在那裡,跟我們並不十分玩的來,倒是我那個小弟弟,跟殿下年歲相仿,十分的要好。小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們結拜算上商清,也是看在我們小弟的面上,真正算是肝膽相照的兄弟,還是這十年之內,殿下漸漸的大了,跟我們在軍中混出的感情。”說著隨手遞給我一個東西,我接過細看,原來他是把剛才的柳葉編成了一個小兔子,四肢俱全,還有兩隻大耳朵,當真算是活靈活現了,不由愛不釋手:“原來你還會這個。”尹繼傲笑道:“這也是我那小弟弟教我的,那才真叫一雙巧手,我記得每年的元宵,我們每人都得他親手做的一個燈籠,我見過正八景兒做燈籠的也沒他做的巧,偏偏他的燈籠好,出的燈謎也是刁鑽古怪,每回看他笑眯眯的把燈籠給你,就知道是等著我們猜不著,好輸給他彩頭的。”我聽得有趣,笑道:“那下個元宵,你幫我也求個燈籠成不成,我猜不著甘願輸彩頭的。”
尹繼傲臉上因為回憶而出現的淺笑突然凝固住了,久久沒有開口,我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試探著叫道:“尹哥?”尹繼傲彷彿剛剛回過神來,摸著我的頭道:“他若是還在,定是願意給你做燈籠的。”我心中一沉,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說。。。。。。”尹繼傲點點頭,低聲道:“四年前,戰場上,去的時候也不過和你一般大小,我記得我們張羅著要給他做壽,還說十五是整壽,馬虎不得,商清直嚷嚷說是咱們從軍的,過了十五不用人帶就算長大了,可不能再跟原來似的滴酒不沾,還特特的搗鼓來了幾罈子宮裡的好酒藏了起來,說是生日那天定要灌他的酒,哪知沒等到那天,人就不在了。。。。。。”我越聽心中越痛,不知為什麼,明明素未謀面的人,卻老想掉眼淚,勉強安慰尹繼傲道:“總算是為國捐軀,是條好漢。”尹繼傲搖搖頭,有些蕭索:“你不知道,小弟是為救商清的命,才把自己搭上了。你哥哥也是因為那次的事跟我翻了臉。”我越發的糊塗,究竟還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不由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倆又鬧翻了?”尹繼傲站起身,強笑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今天又翻出來了,那些事於你不過是故事,這天也好早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這些沒要緊的哪天閒了去問你哥哥吧。”
“不成。”我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別的可以不問,你先告訴我,你跟哥哥是不是還鬧著彆扭呢?”尹繼傲有些好笑的看著我:“當我們倆小孩子呢,還鬧彆扭,若真那樣,你哥哥臨走還特特的把你託付給我?”我一想也對,可是老覺得尹繼傲的話沒有說全,似是有什麼藏著掖著的:“那你們平日裡為什麼那樣?”尹繼傲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說了四個字“聖心難測”。拉著我回了蘇府。
一路上,我反覆回味著尹繼傲“聖心難測”四字的含義,丞相與將軍的公子,都是手握重兵,若是兩人私交甚密,再加上個大殿下。。。。。。只怕沒有哪個帝王,會灑脫到一笑置之。
御宴
到了蘇府,管家蘇貴竟然等在角門,我和尹繼傲互相看了一眼,皺眉問道:“貴叔,這是怎麼了?”蘇貴急的直跺腳:“老爺跟大少爺來信兒了,聖駕提前一日返京,今兒晚上賜宴御花園,讓您快著準備準備,一併去呢。”又衝尹繼傲說道:“尹少爺,您也趕緊的回吧,說不定這會兒旨意也就到您府上了。”
我心中大感意外,印象中這次御宴並沒有我的事,究竟是什麼原因,改變了這件小事呢?尹繼傲也是奇道:“好端端的,叫蘇鬱去做什麼?”蘇貴也是搖頭,一臉不解:“老爺和大少爺聖駕跟前伺候呢,不得閒,只是命人捎的話,恍惚的聽說,老爺跟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