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庭的手還舉在半空,沒有落下。就在這時,忽聽得一聲狼嚎,嗚嗚嗚……滄滄涼涼,由遠及近。
衛勝等黑衣人忽然都面露喜色,只見一個黑影在半空中滑翔而來。那人身著夜黑錦袍,寬大的袍袖鼓起勁風,如同一隊黑色巨翼,帶著他凌空飛翔。
蕭千庭看到這人,舉起的那隻手不由得又輕輕放了下來。這人來了,只怕這些弓箭手就難以輕易將耶律雄才等人射死了。
來人落到地上,正對著蕭千庭。旁人無不吃驚,此人身材極高,全身裹在黑衣之中,只露出頭臉。他鬚髮皆呈銀白,看上去年紀已經不輕了。可是卻沒有人能想到,他其實不過四十多歲,還是蕭千庭的族弟。
衛勝大喊一聲:“師父!”
黑衣老者,正是天狼派掌門,蕭千鈞!
蕭千鈞沒有回頭搭理衛勝。這個徒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遠沒有旁人想象得那麼高。蕭千鈞清楚地知道,當初收衛勝為徒,只是看中了衛潛的勢力而已。這就像一場政治婚姻一樣,各取所需。
蕭千庭冷冷道:“千鈞,你做的好事!不但派人襲擊我的營寨,如今還要親自出手麼?”
蕭千鈞臉上表情比之蕭千庭更為陰沉,他嘶啞著嗓子,說話如同老鴉一般:“大哥,玉兒已經死了。你就算殺了耶律雄才,她也不會活轉。你何必因為一時一時激憤,放大局於不顧呢?你今天若是殺了他,只怕我們家族上百口人,都要跟著你陪葬!這又是何必呢?”
蕭千庭冷笑兩聲,大聲道:“說得真好聽!難道我契丹男兒都是恩怨不明,諂媚權勢的人麼?千鈞,我沒想到你竟會投在耶律雄才麾下。今日你若敢阻我,休怪我對你也不客氣!”
蕭千鈞不怒反笑,道:“大哥,漢人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以為你能奈何得了我?多年來你醉心權勢,早將武功荒廢了。可是我不一樣。我一心鑽研武學,多年來閉不出關,將頭髮也熬白了。今天的蕭千鈞,早已不是當年的蕭千鈞了!”
他說到最後一句,聲音陡然增大。眾人都是耳膜一震,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老者,居然內功精純如斯。
蘇拙萬沒想到,蕭千庭居然真被蕭千鈞這句話嚇唬住了。他坐在馬背上,臉色陰晴不定,想是在權衡著利弊。
耶律雄才陰笑兩聲,向蘇拙看來,臉上表情就好像在看著一具死屍。
蘇拙心中一動,若是蕭千庭真與耶律雄才達成妥協,只怕自己危險了。他不由得向馬廄的方向看了看。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驚呼一聲,手指遠處,大叫道:“你們看!”
眾人順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遠處紅光沖天,正是馬廄的方向!
蘇拙心頭暗喜,忽然在衛秀耳邊輕聲道:“跟緊我!”
其實在場這麼多人,想對衛秀不利的,只有衛勝而已。而他一人根本難以接近衛秀。可是不知怎的,衛秀聽見蘇拙的話,仍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蕭千庭坐在馬背上,看見馬廄忽然起火,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這個時節,氣候乾燥。馬廄又堆放了許多草料,只要有個火苗,火勢很快就躥了上去。最要緊的,還是那上千匹馬!若是沒有了馬,大遼軍隊便成了拔了牙的猛虎一般。
蕭千庭不知道這是耶律雄才搞得鬼,還是蘇拙乾的好事。念頭還沒轉過,只聽一陣馬嘶。轉眼就看見一群受了驚的駿馬向人群奔來。
上千匹驚馬衝來,馬蹄蹋在地上,將地面也震得顫動起來。這聲勢驚人,就算武功強如蕭千鈞,也不禁面色一變。
蕭千庭的軍隊再也顧不得主帥的命令,忙向旁邊躲去。若是不快些跑,被捲入馬蹄之下,只怕眨眼間就要被踩成肉泥!
蕭千鈞和黑衣人眾也忙閃到一邊。蘇拙看準馬群來勢,拉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