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便是遼國的利益。雖然他此刻正被愛女慘死的仇恨充斥內心,但仍然沒有忘了蘇拙。蘇拙此人極不簡單,若是為大宋所用,以後將是一個勁敵。況且現在他又深悉蕭千庭與耶律雄才的恩怨,若是他以此做些文章,只怕會引起遼國內部戰亂!
因此,蕭千庭一看見蘇拙,腦子裡便想到了,這個人絕不能留!
從帳篷破洞中已經鑽進來十幾個黑衣人。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是來襲營的,看見一眾文武重臣,卻視若無物,徑直向耶律雄才而去。七八個人瞬間在耶律雄才身周拱衛成一個圓圈,其餘人則衝開衛兵的包圍,撕開一個缺口。
耶律雄才再笨,也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心中一喜,暗想:衛勝兄弟果然沒有背棄我!
這座帳篷雖然是最大的一頂,但此時湧進來這麼多人,一時也顯得擁擠起來。衛兵護送著文武重臣沿著邊上向帳外退去。其他人則阻攔耶律雄才一行,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諸葛錚既然已經洗脫嫌疑,自然也是受保護的物件。他在兩名衛士夾護下,往帳門走去。臨走前他向蘇拙看了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滿含深意的眼神。
幾個武士圍在蘇拙身邊,他們一時也沒有明白蕭千庭的深意,有些猶豫,不知是不是要對蘇拙動手。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從外而內,急速衝來。他手中所執的不是彎刀,而是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黑衣人揮起手中長劍,兩招便砍翻武士,轉過劍頭,直朝蘇拙胸口刺來。
寒意森森,劍尖不斷顫動,讓人捉摸不定這劍招的去向。蘇拙面色凝重,他一眼就認出了這黑衣人的眼神。
是衛勝!這樣凌厲陰狠的眼神,多麼的熟悉。
若是旁人使出這樣的一招,蘇拙或許真難以猜出劍招的走向。只因他太聰明,想得太多,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只要有一絲猶豫,就已經晚了。
可是出劍的是衛勝。衛勝對蘇拙可謂充滿了怨毒仇恨。而且他又是如此自傲的一個人,上一次輸給蘇拙,從來沒有服氣過。因此,他一定會直刺胸口,一招斃命,而不會對蘇拙耍什麼虛招。
蘇拙冷笑一聲,瞬間伸出雙指,硬生生夾住劍身。劍尖停在他胸口一寸之前,兀自顫動不已。
衛勝眼中冒出一股火,催動內力。自從上次在歷城吃了虧,他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機。蘇拙的內力根本比不上自己,只不過是憑著詭計勝了。因此這一次交手,衛勝直接便要以強大內力,佔據主動。
蘇拙只覺指尖處傳來一股陰寒氣息,順著手臂直往上躥。他轉眼就明白衛勝心中所想,急忙鬆開手指,腳下向旁閃過,避開劍勢。衛勝佔到上風,就不會再給蘇拙機會,橫劍直削。蘇拙自知武功上遠遠不及衛勝,而他又佔了兵刃之利,更難攖其鋒芒,只得往後閃避。
所幸帳中人太多,個個手持兵刃,亂戰一團。蘇拙又是眼觀六路之人,深知借勢的玄奧。他以靈巧輕功,在人群中穿梭,引得衛勝來追。衛勝怎能輕易放過他,揮劍直追。每次眼看著蘇拙就在前面三尺,舉劍劈去,就能斃了他。可不知怎的,每次長劍一出,總是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長槍彎刀格擋住了,而讓蘇拙輕輕鬆鬆跑了。
衛勝怎知道,這一切都是蘇拙有意為之。他算計精準,每次都以最險又最輕鬆的方式逃脫,不多花一絲力氣。衛勝卻越發得心浮氣躁起來。
就在兩人你追我趕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從黑暗中舉起彎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站在戰場之外的衛秀劈砍下去。衛秀早已看到了他,臉上卻不露一絲的驚慌,反而略帶冷笑。她已經從這黑衣人的眼神中認出來了,他就是那晚的那個刺客!
黑衣人這次用的是趁手的彎刀,也不用掩藏形跡。可是他的眼神卻遠遠沒有上次凌厲。因為這一次他已經不能理解刺殺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