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得分不清是誰的。
悲劇並非只有一個,在十二月三十日深夜的達亞西路大街上,在廝殺的雙方中,不少人都是熟識的,甚至是朋友、親人。但在那條黑暗的街上,在那片森冷的刀光間,殺人者旋即被殺,骨肉兄弟白刃相向,同胞血親彼此殘殺。骨肉相殘,兄弟閻牆,彷彿上天都不忍目睹這一慘劇,悄悄閉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沒有星星,沒有月亮,黑壓壓的彤雲遮蓋了天空,只首雪花紛紛揚揚的下著。
廝殺得殘酷,但持續時間並不長。十幾分鍾後,交戰聲逐漸稀疏,各處的交戰和砍殺漸漸平息。護衛的一百多名憲兵全軍覆沒,在激戰最激烈的中心地帶,那個沒能建造完成的馬車防禦陣的甬道里,護衛和刺客們的屍首一具堇著一具,將甬道堵得嚴嚴實實,無法透過,鮮血汩汩匯成了一條可怕的小河,在大街上靜靜的流淌著,直到被凍成了血塊,血腥味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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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第二章 唯有兵諫
這是一次相當成功的突襲,但勝利者並沒有高興。在護衛們簇擁下,總統領羅明海失魂落魄的徘徊在遺屍遍地的戰場上,他臉色鐵青,低沉的喝問道:“人呢?”
被喝問的人一個哆嗦,低聲回答:“大人,我們已經進行了嚴密的探索。在帝林的馬車內並沒有發現他,目前在死者中也沒有發現……”
“廢話!”羅明海低喝道,臉色黑得跟炭一般,“找!”
部下們一聲不敢哼,連忙轉身就去。遠遠近近的傳來了響亮的叱喝:“仔抽搜尋!每一具屍首都要檢查,提防帝林詐死!”警察和士兵們提著燈籠,在那血腥熏天的屍堆中翻弄著,辨認著每一具屍首的面目和衣著。
“大人!林迪副統領快步走到了羅明海身前:“襲擊完成,不宜在此地久留。大人,一擊不中,便當遠離,我們該撤了!”
“滾!”羅明海根本沒轉頭看林迪,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來。他目光茫然的遊離在屍骸遍地的戰場上,望望這裡,又看看那裡,彷彿期望在什麼地方能突然找出帝林來。
林迪的臉陡然變得煞白,英俊的臉可怕的扭曲了。他喘著粗氣呼吸了好一陣,才強忍著怒氣低聲說:“大人,我奉殿下之令而來!”
羅明海霍然轉身,赤紅著眼惡狠狠地盯著林迪,憤怒得眼中都噴火了。
林迪站得筆直,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著,眼神堅定。他無聲的告訴羅明海:“我的官職雖然比你低,但我現在是總長親自委任的監軍!要我屈服絕無可能!”
雙方惡狠狠的對峙了一陣,最後,還是羅明海先移開了目光。他沙啞的說:“出總長府時候,帝林確實上了那輛車。現在不見人,他肯定是躲起來了。而且很可能是裝死人藏在屍堇裡了!現在一撤,我們就全功盡棄了,林迪閣下,絕不能那樣!”
林迪的怒氣稍消,想想羅明海說的倒也不無道理——但看著那堇積如山的屍骸堇,林迪也猶豫起來:今晚廝殺得勝,但也是場慘勝。監察廳一百零七名護衛全數被殺,但自己方的傷亡人數也不下一百五十人。在兩三百米的長街上。一百多具屍首零散拋落,要將這些屍首全部整理辨認,沒有個把小時是辦不到的。
“大人,半個小時!”林迪堅決的說:“您只有半個小時搜查!過了半小時,監察廳就過來了,到時候,要逃跑的人就是我們了!”
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羅明海只說了一個字:“好!”
接下來的半個鐘頭裡,可以讓所有熟悉羅明海的人驚得摔破眼鏡。為了節省時間,堂堂的家族總統領。不顧身份和部下們一起充當了搬屍工人。他不顧那滿地的血汙、燻人的血腥、遍地的碎肉甚至是灑了一地的腸子和發臭的汙物。親自捋起衣袖,在那一具又一具的屍骸中翻查著,辨認著,弄得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