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夫料理族務?再說了,這族長在外當官,族務無人料理的壞處,二弟妹本該最清楚不過才是,明知道其中弊端,又為何問我們不這麼做呢?”她嘆了口氣:“二弟倒是難得的清閒,這族中的俗務,就請二弟二弟妹多費心吧,可別辜負了族人們的一片厚望啊”
文嫻眼中幾乎是狂喜。只要柳東行不爭,柳東寧的地位便當真穩如泰山了
文怡看著她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暗暗搖頭。如果精神都放到族務上去,柳東寧哪裡還有功夫去讀書科舉?只怕一輩子都出不了頭,還隨時有可能被庶弟踩在腳下。文嫻怎的連這個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難道是因為她長年看著繼母名不正言不順地料理著顧氏族務,所以心中對這族長宗子的名分便格外看重?
文怡又轉向柳顧氏,心裡覺得有幾分怪異。今日後者格外的安靜,除了先前說過幾句話外,便只是任由媳婦與她拌嘴,整個人彷彿無精打采的,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柳復與柳東行一前一後地回來了。前者面色蒼白,略帶憔悴,但是眼神卻很亮,倒不象是生氣的模樣,說話時偶爾回頭看柳東行,眼裡居然還帶著幾分慈愛與感激。倒是柳東行面無表情,無論柳復如何親切,他都只是淡淡的,一句話也不願多說。
柳顧氏與文嫻見狀,神色間都略有些不滿,但是柳復卻奇異地毫不在乎,仍舊笑得親切和藹,叫文怡心裡無比彆扭。
柳東行並未多說什麼,略寒暄幾句,便帶著文怡告辭了,臨走前又再看了柳復一眼:“二叔,事關重大,您心裡可千萬要穩住了,不可輕信他人,更不可搖擺不定。”
柳復神色一肅,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文怡等人都對他們的話感到茫然不解,還來不及多問,柳東行已經拉著妻子出門去了。柳復趕緊一路送他們出二門,還不停地囑咐許多瑣事,例如:“多帶點大毛衣裳,駐軍所在山裡,地方冷。”又或是“臨走前若有軍中同袍要請你吃酒,不要多吃,要小心身體。”末了還有一句:“家裡產業要處置的不要賤賣了,若是一時無法出手,開個價賣給二叔,倒比賣給別人強些。”等等等等。
文怡想著回家後總能從丈夫處得到答案,倒也不急,但柳顧氏與文嫻卻早已一頭霧水了,想不出柳東行到底說了什麼話,居然能令柳復態度轉變。等他一回來,柳顧氏已迫不及待地問:“那臭小子都說什麼了?你先前不是說有天大的好處給他,他聽了以後包管再不敢對我們無禮麼?”
柳覆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深覺柳東行所言有理。那法子雖然痛了些,至少是免去不少災禍。但他沒心力跟妻子多說,只是轉向兒媳:“去,回去跟寧哥兒說,趕緊收拾行李,儘快回恆安老家去。若有人問起,就說是要讓你們回去拜祠堂的。”
文嫻一愣:“公公,您這是……”柳顧氏也道:“拜什麼祠堂啊?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我們府裡本就有祠堂,哪裡還用得著回老家?不是都說好了麼?明年讓寧哥兒下場一試,這會兒回去了,一來一回,就得在路上耽擱一個月,太不值當了”
“我讓你們去就去,囉嗦什麼?”柳復板起臉。
柳顧氏也拉下臉來了:“若是別的事,我也就隨老爺的意思了。但關係到我們寧哥兒的前程,我可不能由得老爺胡來我們寧哥兒是要做狀元的,怎能為著老爺隨心一句話,便壞了前程?”
“做什麼狀元?”柳復重重拍桌,“時勢一日不穩,寧哥兒就一日不許入仕讀書在哪裡不能讀?回老家也是一樣的不但他們小兩口要回去,我們也要回過兩日大朝會,我就去向聖上請辭。這京裡的水深,金枝玉葉們也不省心,咱們家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咣噹——
柳顧氏大驚失色,腳下後退一步,無意中撞掉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