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筠卻不信:“子澄哥哥可不是那樣趨炎附勢的人,他是專門送給我的,和你才沒什麼關係。”說著就把耳環比劃了一下,隨即又想起螃蟹的事,拉著徐景煥出面向船伕討些河鮮來。
船老大是杭州人,知道船上的人是今年鄉試的頭名,自然不敢怠慢,親自送了些魚蝦蟹過來,瞧著都是上好的,徐景煥卻沒有白佔便宜的習慣,見徐妙筠高興,便拿出五十兩銀子叫東亭出面請船上的人喝酒。
徐妙筠身邊丹桂的廚藝最好,做了清蒸螃蟹,醋溜魚片,芙蓉肉,蟹黃豆腐,又用新鮮的蝦子併火腿熬了一鍋三鮮青筍火腿湯,每樣菜做了兩份,徐景煥兄妹倆吃一份,又叫人給岑福家的送了一份去。
徐妙筠在船艙跑了半天,便想去甲板上面玩,徐景煥卻是怎麼也不肯,上回徐妙筠落水的境況他還歷歷在目,如今徐妙筠在船艙他還有些擔心,更別說去甲板上了,一個不留神掉下去,這裡是運河,可不是西湖,要救人只怕更難,他可不願意冒這個險。
徐妙筠磨了半天,徐景煥作勢要她看書寫字,徐妙筠這才不情願的回房間裡和丹桂銀杏幾個人玩去了。
船經過鎮江,揚州,淮安,徐州,一路往東到了登州,這時候已經是九月二十五了,婚禮定在九月二十八,正好能趕上,眼見著登州府的碼頭到了,岑福家的已經看到了岸上岑家的馬車和岑家的管事了,知道自己圓滿的完成了任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徐妙筠再次站到土地上,還有些不習慣,丹桂和銀杏兩個丫頭也差不多,左晃右晃跟喝醉了酒似的,岑家的管事立刻上來磕頭問安,又打點了兄妹二人的行李,這才坐著車往岑府去。
登州沿海,地處偏遠,但民風質樸,大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的,看得出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馬車行了一盞茶的功夫,拐進了一條靜謐的街巷,又行了一段路,外頭岑福家的道:“表少爺,表姑娘,該下車了。”
徐景煥先撩起簾子跳了下去,又把徐妙筠接了下來,這才發現馬車停在了一個院子裡,院子裡放著兩臺轎子,旁邊侍立著八九個抬轎子的粗使婆子,低著頭垂著手很是恭敬,兄妹二人上了轎,這才一路往岑府內宅而去。
轎子停在了二門外,二人跟著岑福家的一路走進去,還未停下,徐妙筠便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來了沒有啊?怎麼還沒到啊?”
她抬頭一看,便看到一個白髮老夫人扶著丫頭的手急急地往這邊趕,見著徐景煥和徐妙筠二人過來便停了下來,含著淚看了良久,這才伸手道:“煥哥兒,筠兒,我是外祖母啊。”
徐妙筠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隨即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放聲大哭起來。
過了好一會才聽見徐景煥的聲音:“外祖母,我和妹妹已經來了,您別傷心了,仔細哭壞了身子。”
岑老太太放開懷裡的徐妙筠,又去拉徐景煥的手:“煥哥兒,我都聽說了,你中瞭解元,好,很好,你總算為你爹孃爭了一口氣。”
提起女兒女婿,岑老太太更是傷心,又哭了一會,這時一個滿頭珠翠的夫人上前笑道:“老太太快別傷心了,外甥這麼有出息,您該高興才是啊。”
徐妙筠打量那夫人,略有些豐腴,卻慈眉善目,很是和藹,便知是舅母了。
在岑太太的勸解下,岑老太太一手拉著徐妙筠,一手拉著徐景煥,這才往內堂去,二人重新磕頭請了安,又立刻被岑老太太拉到身邊一邊一個摟著,左看看右看看,臉上笑開了花兒。
岑太太忙著張羅著上茶水點心,又叫人去叫幾位少爺姑娘來見客。
徐妙筠雖然只是小時候見了一面,卻印象深刻,舅舅人品端方,並未納妾,二子一女俱是嫡出,舅母端莊大方,很是和氣,徐妙筠還記得第一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