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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濟軒手中的湯藥是胭脂蠱的解藥,是他無法對陳珈說出實情的藥物。在他心中,陳珈失憶了,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種種。而他,並不打算告訴她真相。
他喜歡陳珈失憶的模樣,那純真的眼神,活潑的性格。他不願告訴她真相,往事太沉重,一個人揹負就夠了。沒有必要讓她變得同他一樣不快樂,讓她保持快樂一直都是他的責任。
一記驚雷讓昏迷中的謝濟軒醒了過來,他略顯茫然的看著四周,直至一道白色的閃電將他徹底喚醒。
“珈珈……珈珈……珈珈,”他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聲音由低到高的呼喚著陳珈。
空蕩蕩的房間沒有給他回應,他踉蹌著衝出房間朝著漆黑的山林大聲呼喚著陳珈。山風呼嘯,豆大的雨點隨著又一記驚雷從天空傾瀉而出。
雨聲很快就蓋住了謝濟軒的呼喊聲,他撕扯著喉嚨不斷高呼著陳珈的名字,試圖與大自然的咆哮爭個高下。
夏日的暴雨,來去匆匆。月亮從雲層中鑽出來時,謝濟軒像個泥人般落魄的坐在院子裡。喉嚨啞了,渾身溼透,夜晚的涼風透過身體吹進了他的心底。
陳珈走了,毫無牽掛的走了。
每一次,每一次,他放棄一切試圖靠近她時,總會被她狠狠地推開!為什麼她要如此殘忍?
天亮了,謝濟軒突然朝著山後的池塘跑去,他在池塘邊仔仔細細地梳洗一番後,認真的站在灶旁開始生火做飯。
金黃色的小米粥,醃漬過的鹹菜,還有幾個捏成兔子狀的饅頭,整整齊齊的放在了桌上。他自己開始吃時,不忘盛了一碗給身旁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失去愛人是什麼感覺?
先是不願相信,不願相信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接著就是痛苦,想到那個人從此以後和你沒有了任何關係,那種痛苦就像身體突然裂開一樣。
糾結、死心、絕望、憤怒,所有負面情緒積澱在心中轉來轉去,每每想起那個人只剩下滿心煎熬,痛苦的煎熬。
謝濟軒用一個夜晚熬過了所有痛苦。他恨陳珈,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失去了意義,甚至有種這段時間都白活了的感覺。
霞光衝破夜幕的那一刻,他清醒了,所有不願回憶,不願想起的細節全都出現在腦海。
爭吵時,陳珈指出他的真實身份,並言及飯醫生,飯老頭,那語氣似乎非常清楚飯老頭與他的真正關係。
她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易容成這幅醜陋的模樣?並出言指責他,為了不要孩子強逼她喝藥!
他們確實吵架了,大聲對彼此宣洩著心中的忿恨。他甚至失態的指責了她,說他看不起她。
她的回擊很犀利,一句“得意樓中我知那人是你”就讓他徹底相信了她的所有話語。
他相信所有事情都是南宮裕策劃的,相信南宮裕利用他對陳珈的感情狠狠地打擊了他,打擊的謝家。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理智回來之後,謝濟軒發現他錯了。
南宮裕不會到湖邊,更不會在那裡救下陳珈。他相信自己的觀察和感覺,陳珈最初真的失憶了,那不是偽裝。
那種初到一個陌生地方的防備、震驚、失落和茫然絕非偽裝。即便她能偽裝情緒,但她偽裝不了眼神。
失憶的陳珈不是一個好姑娘。為了生存,謊言成串,利用人性,出賣(色)相。這很像她說過的故事,似乎只有被那種女人養大的孩子才會做出同她一樣的選擇。
他不喜歡她為人處世的方法,但他相信自己的溫柔和寵愛可以改變她。失憶的她,是一個內心乾淨善良的姑娘。她那時還沒有殺過人,眼底中雖然有防備,但也有溫暖。
也許她沒有了最初吸引他關注的神秘,但她有份能感染他的活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