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嘴裡灌了幾口酒。
這些苦哈哈的漢子們心底裡誰不知道這酒檔的菜賤酒淡,大家來此不過是圖個便宜,混個半醉而已。
謝玄也不介意,笑道:“大哥,能‘爛’得出名也是種本事。”
櫃檯後的馬臉女掌櫃聽言本想惡狠狠地瞪謝玄幾眼,但一瞧見說話人那張笑得春意盎然的俊臉,便轉而拋去了無數媚眼。
謝玄看了看涼棚,道:“外面還有幾個位子。”
兩人走進涼棚坐定後,他笑道:“你說說看,‘採桑苑’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
容樓想了想,道:“就算有點意思吧。”
謝玄失望道:“就只有那麼‘點’?”
容樓笑道:“至少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有許多有趣的東西,喝茶都可以變成一門學問。”
謝玄哈哈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算沒白去一趟。”又取了一根竹筷敲著桌上的空碗嚷嚷著要夥計上酒菜。
夥計一臉債主的表情把幾個酒瓶、兩個菜碗重重丟在破桌上,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謝玄嘆道:“瞧他這態度比‘採桑苑’的兩位姑娘差了不只一條江,看來態度也是要花銀子買的。”
容樓苦笑了一下,心想謝玄定然極少到這麼粗陋的地方來,於是道:“這店簡陋,看樣子只有一個夥計,他每天要應付許多食客,累死累活的哪能有好臉色?”?
謝玄道:“有理。”又道:“酒如何?”
容樓已經一連喝下好幾碗酒,笑道:“不但難喝,而且滲了大半的水。”
謝玄點了點頭,只是笑。
容樓見他一臉壞笑,道:“你怎麼不吃不喝?不是說劣酒襯好茶嗎?”
謝玄悠悠道:“那現在你覺得茶味升到嘴裡沒有?”
容樓感覺了一下,不解道:“還沒有,滿嘴只有酒味。不過估計滲水太多,酒都快淡出鳥來了。”
謝玄佯作嘆了口氣,道:“果然他只是想騙我喝劣灑。”
“什麼?”容樓一臉受騙上當的模樣道。他沒有喝劣酒的嗜好,可因為謝玄這會兒都喝下去好幾碗了。
謝玄做了個鬼臉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容樓一臉憤憤然,道:“別人騙你,你就騙我?”
“我沒打算騙你,正好有個機會,就想用你試驗一下。”謝玄一臉無辜道:“反正你是‘再劣的酒也不在乎’,對吧?”
容樓心裡只恨剛才自己亂說話。
“什麼人連你也敢騙?”他問道。
“王凝之。”謝玄撇了撇嘴道:“雖然我不看重他,不過就快變成我姐夫了。”
容樓道:“你還有個姐姐?”
“我父母早亡,兄弟姐妹卻不少。”謝玄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有一人琴技勝我百倍嗎?”
容樓道:“記得。”
謝玄笑得很溫暖,道:“就是我的姐姐謝道韞。”
二人正說著,鄰桌大大咧咧坐下兩個道士打扮的男人。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想是趕了不少路。剛一坐下,其中一個膀大腰圓之人就抱怨道:“運氣背啊!在總壇待著多好,非急調我們去揚州。”
另一個白麵微須之人笑了笑道:“何必這麼大怨氣,孫教主也是不得已。”
聽到這裡,謝玄和容樓都意識到這兩人八成是“五斗米教”的人,於是凝神細聽。
膀大腰圓之人道:“怪只怪左護法擅作主張去趟‘真言門’的混水。要不是他瞞著教主和‘真言門’搶東西,揚州分壇怎會這麼快凋零?又哪裡需要兄弟們一拔拔地跑去增援?”
“你小聲點。”白麵微須之人瞪了他一眼,轉頭又瞧了瞧鄰桌的容樓和謝玄,見他們一個專心喝酒吃菜,另一個只顧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