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留下了他,現在一定不會這樣被人莫名其妙地劫走。可是,他並沒有因為她而留下,他心思高遠,此處不過是他的一個驛站。想到此,她突然眼眶一澀,一顆眼淚墜在青綠的草葉之上,如同一顆瑩瑩的露珠。
山下一輛馬車早已侯著,兩人見到舒書,恭敬地喚了一聲:“主人!”
舒書將小詞挾上馬車,即刻起程。
舒書坐在她的對面,兩兩相對,不過數指距離。他的目光深邃陰冷,一直放在她的面容之上。小詞心裡又驚又急,一時卻找不到脫身的法子。
突然他手指一動,點開了她的啞穴。
“其實,我這人心腸極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綻顏一笑,眼中竟也有了幾絲暖意和平和。
“這麼大言不慚地顛倒黑白,少見,佩服。”小詞和顏悅色地讚歎,眼中卻是鄙薄。
“也有例外的時候,若是遇見惡毒之人,我就比她的手段更惡毒十倍。”他嘻嘻笑著,氣定神閒地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小詞冷冷掃他一眼,道:“你留那信恐怕也是白留,師父沒說幾時回來,她看到信許是明年也說不定。況且,她也不是什麼笑雲仙子,你這麼做,真是毫不講理毫無道理。”
他彷彿置若罔聞,卻問道:“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個一扇門?”
小詞瞪他一眼,不吭。
“據說世上最貪財的就是一扇門的門主,她靠賣訊息為生,要的價錢也高的很。越是隱秘的訊息賣得越貴。不過,她的訊息從無錯失,所以生意興隆的很。”
小詞瞥他一眼,神情如看一個話癆。
“我找到她,是想為一個人治病,她收了我一千兩銀子,才勉強說了七個字:錦繡山笑雲仙子。我又付了一千兩,她又說了兩句,一句是她年約四十,一句是,她不會見人。你說,兩千兩銀子這麼大一筆花費,她會不會誆騙我?所以,我不是毫無道理,也不是毫不講理。只是,你這丫頭蠻橫惡毒,有朋之遠方來,不亦樂乎?怎麼忍心將我指向熊窩?”
他輕搖摺扇,有些惋惜,有些悵然,似是很委屈。
小詞有些鄙薄他的造作,哼了一聲:“一來,你恐怕找錯了人,二來,即便我師父真是笑雲仙子,你這麼挾持我要挾她,算是什麼君子?”
他輕嗤一聲,哂笑道:“君子安貧達人知命,小人卻可以肆無忌憚。我不安於貧,更不安於命。你說,做什麼好?”
小詞一愣,他存心要往小人那裡靠攏無非是表明他不介意做個小人,自然也不會顧忌什麼君子之風。
她心裡一涼,低聲道:“你是想說,我老實安分地引我師父來,若是想有什麼花招,你就肆無忌憚地不擇手段,對麼?”
“好,不用我多費口舌。識時務。”他笑了笑,一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你沒有內力,我也不用防你,你只要老老實實地跟著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我一向憐香惜玉。”
小詞笑了笑:“好。”
頭髮有些鬆散,她低了眉眼,輕輕抬手將白玉簪子抽了下來。一頭綠雲披瀉而下,她的手指緩緩在髮間一理,指如玉,發如墨,黑白色竟如此和諧天成,舒書一愣,卻又有些宛爾,此刻還有閒情去整理頭髮,倒是臨危不懼。
她將簪子咬在口中,手指握住頭髮,繞了幾繞,然後拿下發簪,往秀髮而去,突然,她手腕往前一送,白光一閃,簪子直刺舒書的右目。
舒書一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小詞就著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舒書大怒,一掌將她推開,隨即又點了她的穴道。
“我好心為你解開穴道,你倒是不知道珍惜。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你才是卑鄙小人。”
“是麼?”他清清冷冷地笑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