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上書奏請女帝以我為儲君。
永樂侯裴容死去沒有多久,裴茵就承襲了永樂侯,沒想到她擔任侯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給我這麼一份自以為是的大禮。
我口舌發乾,困難地辯解道:“啟稟母皇,望母皇明鑑,兒臣實在不知此事。”
母皇聽到我的話,冷哼一聲,聲音裡有壓制不住的憤慨:“澈兒,你行為荒唐也就罷了,我屢次示意你父後管教與你,你卻執意不改。”慢慢地母皇聲音裡帶著絲悲涼:“你沒有清醒時,我為你憂心。你清醒後,我封你爵位與你其她姐姐一視同仁。你身為天家女,卻自認下流,不求上進,整日遊手好閒和一群士族女子奢侈腐化。好,我容忍你,甚至有些縱容你,我對自己說子女不可能個個都是鳳凰。”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有些蕭殺:“可是澈兒你呢?你卻越來越無法無天,若是單純地不求上進,吃喝玩樂倒也罷了,母皇也不是不原意養你。你姐姐明睿在前線生死未卜時,你竟然聯合一群士族朝臣妄想染指大寶,實在是死罪!”說到明睿時候她明顯激動,臉色變了幾變,嘲諷道:“澈兒,你是什麼資質,母皇豈肯拿祖宗之大業開玩笑,所以你不要埋怨母皇心狠。”
她的眼神凝聚成冷光,毫不留情地看著我繼續說:“母皇也不要你性命,只是想把你雙手雙腳給廢了。”聽到這裡,我絕望地抬頭看她,一時間我覺得這是個陌生的女人。也許是我的眼神過於哀慼,她把臉轉過去,低聲道:“我——有時寧願你沒有醒來。”
最後那一句微微頓了頓,聲音雖然是小在我聽來我彷彿是巨雷轟鳴,這才是母皇的真心話吧。一時之間,我只覺得無數的悲哀擊中了我,醒後慢慢接受了她們,即使是親情寥落,也讓渴望溫暖的我貪戀之至。但料不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無情。這種認識,讓我熱血上湧,無窮無盡的淒涼淹沒了我,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也不說點什麼扭轉局面,我的手腳就真的斷了。
我忍住顫抖,絕望地看著母皇道:“母皇,容兒臣說完,兒臣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母皇疲憊地身子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喃喃無力:“澈兒,你就是再會狡辯,母皇也不會相信你。”
我跪在地上,看著上面無情的女帝,有股激烈的情緒在燃燒,我微微揚了下頭,用力地說:“母皇,在你的眼裡我除了一無是處就剩下狡辯了!不錯,我是令你失望。可自從我出生以來,你又做過了什麼?知道我痴傻之後你就對我不聞不問,我醒來後你也如此放任我自生自滅。除了對我行為不滿,你教給我什麼?你過問我什麼?孩子不是衣食無憂,就可以的。你眼裡只有你的鳳國,你的好女兒明睿。除了是鳳國的女帝,你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沒有?”我的淚水在眼中閃現,聲音有些哽咽。
母皇冷冷看著我:“我首先是鳳國的女帝,其次才是一位母親。與鳳國的責任相比,做母親微不足道。你既然生在天家,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是的,我本應該不妄存幻想,逃避事實,我以為只要我躲我就能躲過。我實在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母皇你。你只知道讓明睿繼承你的大業,一心為她剷除障礙,難道你沒有發現我沒有這個野心嗎?”我看著她,絕望地說。
“可士族朝臣的聯名不可小相覷,即使你沒有這個野心,母皇也要防患於未然。”母皇望著我,殘酷地說:“事關鳳國前途,母皇對誰都不手軟。”
提到鳳國母皇就斬釘截鐵,毫無商量,看樣子任我舌開蓮花,母皇也不會放過我,她害怕有一日鳳國真的落在我這個無能之輩手上讓大業毀於一旦。一時這個認知讓我心如死灰,愛情親情原來對我來說都是奢侈,都是空中樓閣。
母皇一拍手,門外衝進一群內侍,架起地上的我就要走。
“慢著!”父後在門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