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安朝天空豎起中指。
他自認近些年修身養性,已經算是個合格的長衫了。
可這賊老天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大荒天下本就貧瘠,除了垂掛在天幕的帝族和隱世宗門,全都是一群苦哈哈的倒黴鬼,好不容易來聖墟一趟,還要被祂這麼算計。
說起來大荒天下還是祖庭,是親兒子呢。
憤憤地碎了一口,陳知安滿臉怒容道:“徐先生,你懂得多,能不能告訴我咱大荒天底哪兒惹到賊老天了?是豬頭肉沒給祂送夠?還是覺得親兒子太弱,讓祂丟了面子?”
“誰知道呢...”
徐半卷搖頭輕笑,沉默片刻後忽然雙眸變得幽深一片,看著陳知安緩緩道:“或許是光未曾照到的深淵處常有妖孽潛藏,想要看清楚些吧...”
陳知安直視徐半卷,悠悠嘆息道:“那祂可真夠無聊的,爛泥塘裡哪藏得下什麼妖孽,都是些淺水王八罷了。”
“徐先生,你說大荒真就沒機會了麼?”
徐半卷收回目光,搖頭道:“帝刀這一刀,徹底將大荒天下的機會斬了。
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或許總有一線生機,不至於全軍覆沒。
至少你的虛神境戰場,從現在來看還是比較穩的。
修道雖是逆天而行。
但人有窮盡時,別想太多,顧好自己吧...”
王日神坐在一旁發呆。
全然沒想徐半卷這神棍居然開口給大荒天下判了死刑。
眼見陳知安臉色越來越黑。
好似要拔劍殺人般。
猛地跳起來朝徐半卷頭上拍了一巴掌。
朝陳知安尷尬笑道:“樓主大人,你別聽這神棍瞎說,咱們大荒天下一定旗開得勝,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希望如狎神道長所言吧!”
陳知安深深看了王日神一眼,忽然想到某種可能,親自給他斟上一杯茶,笑吟吟道:“狎神道友, 知安有個不情之請。”
王日神雙手接過茶盞捧在手心,得意看了徐半卷一眼:“樓主但說無妨,只要老道力所能及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知安希望入了戰場後,狎神道長能庇護我青樓修士一二!”
陳知安緩緩躬身道:“當然,青雲門內的虛神弟子,知安也會盡量護住他們周全,還望狎神道長成全。”
王日神愣住了。
看著滿臉誠懇,微微躬身的陳知安,霎時間雙眼微紅。
什麼叫做格局?
這就叫格局!
自己這段時間終究沒有白舔,血海畔撿到的劍也沒白送啊。
自己什麼修為,靠壽命熬來的返真境而已。
保不齊都是返真境中最弱的。
青樓中無論是黑騎執刀人黃小狗,還是琅琊姜道玉、亦或者是白馬山莊薛白馬,任誰拎出來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宗師。
他們需要自己庇護麼。
必然是不需要的。
樓主大人此舉真正的意圖,自然是讓他們庇護自己。
只是顧及自己可憐的尊嚴才如此說,甚至躬身相求。
如此委婉...
非但如此,樓主大人還會護住自己青雲門的弟子。
這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嗎?
賊他娘,這次沒舔錯人啊!
都說陳留王殺人不眨眼,壞得冒煙兒,在聖墟活生生把大帝之資姬無道給坑成了瘋子陳無敵,還暗中挑撥諸帝族的關係,不是個好人。
如今看來,都是有刁民在往他身上潑髒水。
他人怪好的嘞。
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