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灑然一笑,“不管你說的是人還是扇子,我都接受了。”
闕子墨愣了愣,旋即也笑開了,希及就是希及,哪怕是換了個身份,換了個裝扮也依然是她。
柳蓮柏垂下眼簾並不插嘴,別說父親早有交待,就算沒有,他也看得出來這人對卿兒的心思,卿兒總是要嫁人的,他也暗中打探過定王爺的人品,某些方面來說,他確實是適合卿兒的。
只要不對卿兒動手動腳,他不會去阻礙兩人的相處,這事他們都只能從旁推助,但絕不能幫卿兒做決定,放眼整個京城,不論從身份還是從品性上來說,定王爺都毫無疑議的是三妹的第一選擇。
家裡大概也是預設了的,不然不會什麼動作都沒有。
“希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就我得到的訊息,會有人聯合發難,現在是男人的天下,他們不會允許一個女人冒頭,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朝中有一半的人會保持中立,我只能說服他們到這程度,就算是礙著我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偏向於你,最多就是不刁難你。”
提前從皇兄那得知訊息,連著兩夜沒睡,去約見他覺得有可能說服的人,他也只做到這程度,總覺得有些食言,他說過要讓希及依靠的。
一半保持中立?這已經是不得了的成果了,現在可不是風氣開放的唐朝,能允許女子為皇,大預朝不知道是秉持了哪個朝代的傳統,對女人異常嚴謹,最嚴重的一輩子都只出過一次門,便是成親那天去到夫家。
女人歸於內宅這彷彿天經地義,輕賤女人也已經是習慣,她還聽說過有人對自己的母親不敬,甚至不奉養的事,女人被當成貨物般交換更是正常。
在這樣一個朝代,闕子墨能讓一半的人保持中立,這已經是遠超乎她意料的事了,再看到他眼中的愧色,柳卿心都軟了,這個男人是真的在兌現他曾說過的話。
“聞聽,多謝了,這已經讓我少了一半的壓力,事後我請你喝酒。”
看著希及一身女裝說喝酒的事,闕子墨不得不想到了初識時兩人一起去喝花酒的事,當時的希及表現得比一個男子還要風流,被人那樣侍候也沒有半點不自在,現在想來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膽大,一個女人去喝花酒,好在這事沒有傳開,不然還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麼樣。
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一起出去喝花酒……闕子墨由衷的希望希及能忘了這事,他可不希望在希及的心裡他有那般急色,好在那天他也沒有留宿,不然光是這一點,他就得提心吊膽了。
可惜天不隨人願,越是不願意發生的事越是發生的快,柳卿瞟了他一眼,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唯一一次的喝花酒之行,似笑非笑的繼續道,“就去我們去過的那個雅居怎麼樣?”
“希及……”闕子墨求饒似的輕喚,他一點也不想算這樣的帳,怎麼算他都是理虧的一方。
柳蓮柏聽得眉毛一挑,這裡面是有怎樣的故事?
柳卿輕哼一聲,閉上眼睛養神,不再理會討好的人,她今天可是有場硬仗要打。
闕子墨識趣的沒有再說話,半眯著眼看著希及手裡形狀和以前那種完全不一樣的扇子,在心裡一一梳理著一會可能會發生的事。
有方熙錦,有他,有柳家的人,再加上杜容夏應該也會暗中相護,就算那些人聯手發難也翻不了天去,更何況,皇兄現在可想不到希及是男是女的問題,希及呈上去的那份東西他也看了,只能說,希及要是為官,必定是個有大作為的官,可惜她志不在此,也可惜,她不是男人。
“王爺,該下馬車了。”
馬車行到了宮門前,再往裡走不遠就是議政殿,柳卿掀簾看了一眼,拂了拂衣服起身,邊道:“坐王爺的車就是好,路都能少走幾步。”
“要是希及願意,以後希及想去哪裡我都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