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鐮刀一個勁兒的砍,半天能砍滿一筐。
要是不會找,隨便找個地方就砍,找半天才能找到一棵,什麼時候能砍滿筐啊?常常砍到天黑,才砍半筐。
其實,野草還是不少的,可那草也不是什麼都能砍的,到時候,保管也會看你砍的草,牛馬那些大牲口吃不吃?若是那些大牲口不吃的,你砍的再多,也不會給你記工分,連秤都不給你稱。
二楞子、二禿子、二驢子三個人在三傻子累的腰痠背痛,滿頭大汗的砍草的時候,他們就在地裡捉螞蚱,捉蜥蜴,追剛斷奶的小兔子。
跑累了,他們躺在地上休息。
二楞子取笑三傻子說:“你這個三傻子是不是真傻啊,在這人生最應該無憂無慮,最應該開心快樂的年紀,不多玩一會兒,傻乎乎的,幹那麼多活幹什麼呀?你砍了那麼多草,有什麼用啊?都沒有我們兩塊半頭磚重,我們這麼玩著,掙的工分,都比你砍那麼多草,掙的工分多!
三傻子嘿嘿傻笑著說:“人家大人,還能沒有你們小孩子心眼多呀?你們這麼糊弄,一次兩次,也許不能發現你們,可次數多了,早晚有被抓住的那一天,到時候,就不只是被家裡大人打了,家裡所有人都會跟著你倒黴的。”
“幹什麼非得讓他們抓住啊?你不會趁他們往那裡送草的人多的時候,過去送啊?到時候,保管給他們過秤記賬,都忙不過來,哪裡還有時間查咱們咱們裝磚頭的事兒啊?”二楞子不屑的說。
“那~我也不能那麼幹,我寧可累點兒,熱點兒,我也不能給家裡大人惹那種麻煩。”三傻子老老實實的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會兒休息夠了,二禿子不再玩了,也老老實實的跟著三傻子去砍草。
二驢子一向看二禿子的,二禿子幹什麼,他就跟著幹什麼。他一直覺得,二禿子是他們四個人裡,腦袋最聰明的那一個,跟著他做,準沒有錯的。
二楞子見他倆也不玩了,無趣兒的說:“幹什麼呀?你倆是不是讓三傻子那句話給嚇住啦?三傻子那是說傻話呢,你們信那個幹什麼呀?”
二禿子眨巴著眼說:“我也沒信,我就是玩累了,想幹點兒活兒了,你要玩兒,就自己玩去吧。我們砍會兒草。”
二驢子也揮著鐮刀說:“就是,總玩有什麼意思啊?乾點兒活兒。也挺舒服的嘛。”
“真沒勁,你們砍吧,我自己玩兒去了。剛才我看到那邊有個老鼠洞,我還尋思一會兒咱們過去挖挖,看看它那洞裡有餘糧沒有,咱們給它挖出來,夠咱們吃幾天飽飯的啦。”二楞子邊走,邊誘惑他們說。
“你不用痴心妄想啦,這會兒地裡的莊稼還沒有熟呢,哪裡有什麼餘糧給你挖呀?連老鼠都在吃草根兒呢。”二禿子不為所動的說。
等到天黑的時候,他們往回走,二驢子悄悄的問:“二禿子哥,咱還往筐裡放磚頭嗎?”
二禿子也小聲的說:“先放上,讓他們先過去,若是不查二楞子,咱就揹著磚頭過去。若是查二楞子,咱就把磚頭扔了。”
二驢子點著頭說:“行,二禿子哥,我聽你的。”
這會兒正是人們該回家做飯吃飯的時候,大人孩子的,都有揹著一筐草,往這裡送的。
三傻子沒做虧心事兒,所以踏踏實實的揹著筐,走過去過秤。
“狗蛋兒家的老三,25斤。”保管說著,把三傻子的賬,記在了狗蛋兒的名下。
三傻子背起筐,把那滿滿的一小筐草,倒在了那一大堆上。
二楞子趁著人多,也趕緊把自己的那剛剛冒過筐頭的草,樂呵呵的放到了磅秤上。
那保管正忙,也沒有多想,扒拉了一下磅秤上的遊砣,說著:“包子家的老二,28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