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隊那急的抓耳撓腮,手足無措的樣子,李隊長心裡不覺哀嘆:“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發達,大腦袋簡單的傢伙,是怎麼混上來的?我這還只告訴你這些,還有更重要,沒有告訴你呢,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農村,不是城市!城市裡,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誰也不認識誰。遇到什麼事情,只要不牽涉到自己的利害關係,大家現在都是各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能不出手,儘可能的不出手了。
自己被人欺負,還手還能被判互毆,甚至是壞人沒事兒,自己卻被判刑或者賠償壞人呢,您說,不關自己的事情,誰還敢見義勇為呀?當什麼大俠?那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
可是農村不一樣。這裡的人們,祖祖輩輩都一直生活在這裡,互相之間,沾邊掛拐的,親戚套親戚,朋友套朋友,互相之間,都有關聯。扯一下耳朵,腮幫子都跟著動彈,你說你在這裡打了人,還能有你的好嗎?他們可不管你那一套,弄不好,上來一夥子人,先打你一頓再說,也說不定。”
果然,李隊長正想著,就見人群一分,衝進來一群男男女女,儘管這些人,淨是一幫老弱婦孺了,但個個手裡拿著扁擔、掃帚、擀麵杖,橫眉怒目,氣勢洶洶,一進來就問:“是誰打的人啊?”
李隊長心說:“你看怎麼著?我說什麼來著?這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呀。這幫人,你說,你能拿他們怎麼著吧?不行,我呀,我還是躲躲吧,別在這裡惹眼了。”
李隊長悄悄的往後一撤身,衝著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夥人是幹什麼的呀?天天跟這種事情打交道了,一見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都不用等著隊長下令,就已經準備撤退了。
就見一雙從人群裡跳出來,指著馬隊喊著:“爺爺,就是這個人帶的頭兒,打的我爸。”
馬隊還在迷惑,“這幫人是幹什麼的呀?怎麼面對我們執法大隊,還敢明火執仗,張牙舞爪的呀?難道,他們不怕,連他們也抓了嗎?”
他還在這麼想著,就見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手裡攥著一個笤帚疙瘩,搖晃著隨時要倒的身子,衝上來照著馬隊的腦袋上,就狠狠的敲了一下子,嘴裡還喊著:“我讓你打我兒子?你打我兒子,我就跟你拼了。”
說著話,掄著笤帚疙瘩,繼續往馬隊腦袋上敲去。
馬隊的大腦袋上,當時就長出了一個小腦袋。
“嗬!老傢伙!連我你也敢打?還有沒有王法了呀?”馬隊當時就來了火兒,當場就想還回去,可一看對面那個不用他打,自己就隨時準備要摔倒的老頭子,馬隊又犯了猶豫了。
儘管馬隊不喜歡用腦子,可不代表他沒長腦袋呀,就這一抖摟,就掉一地糠的老傢伙,你不碰他,他還要哏屁朝梁了呢,你若是碰了他,還能有你的好嗎?人死了,你就要扛幡打旗當孝子,錢還不能少賠了,若是半死不活更麻煩,你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親爹給伺候養老了,倒省了他自己的親兒子盡孝心了,你說,這不是倒黴催的嗎?
他這裡還在懵逼,見那老頭子敲了他一下,還不肯善罷甘休,還要敲個沒完,這是準備把他腦袋當木魚了嗎?
馬隊自己不敢出手,可他手底下還有一夥兒人呢,他可以讓手下的愣頭青來捅這個馬蜂窩呀!
想到這裡,他一邊往後面退著躲,一邊叫喊著:“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我養著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還不趕緊的給我把他拉住!”
他手底下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有本事兒,您怎麼不自己對付他呀?按說他一個老頭子,一碰就一個跟頭,就這樣的,您一個打他八個,都綽綽有餘呀,哪裡還用得到我們出手呀?還不是您怕沾包,不敢動手嗎?可您怕沾包,我們就不怕沾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