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腳,就這麼在眾人面前,帶著他滿身的骯髒,死掉了。
這個人,曾經三番五次的禍害過王家有,他死了,王家有本應該非常開心,非常喜悅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麼,王家有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那種落寞。
人活這一輩子,到底圖的是什麼呀?
這兩年來,王家有一想到那夥兒打死他母親的壞蛋,就有一種要解心頭恨,拔劍斬仇人的衝動。
一想到王大腳,同樣也有一種想要掐死這老頭兒的慾望。
可是,今天,他不但親手救出了王大腳,甚至還面對面的,和他聊了他人生最後的幾句天。
這一刻,他看著王大腳渾身散發著惡臭,但臉上卻是那麼安詳的躺在那裡,就那麼靜靜的死去了。
卻沒有感覺到那種痛快淋漓的解氣感,只覺得心裡無比的壓抑,好像,有一股氣堵在胸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憋的王家有幾乎窒息。
孫飛揚見王家有,就那麼守著王大腳的屍體。木木的坐在那裡,半天也不吱聲,於是代表大夥兒,走過來,試探的問:“王叔,您別老是在這裡乾坐著呀?您說,咱們現在,是該回去休息休息啊?還是……”
“休息!休息!你們就知道休息!還有那麼多人,正等著咱們去解救呢!等你睡一覺起來,都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因為耽誤了救援,而失去了性命呢!是休息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啊?”沒等孫飛揚把話說完,王家有突然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暴跳如雷的吼了起來。
“救人,你就說救人,你衝我吼什麼啊?我也沒有說什麼啊?”見王家有正在火頭上,孫飛揚也沒敢跟他頂嘴,默默的退回了人群裡。
說實話,王家有現在,倒想孫飛揚跟自己好好的吵上一架呢,就像街頭的那些潑婦罵街一樣又何妨?
最起碼,架吵完了,氣也出了,心裡也痛快了。
可誰知道,這孫飛揚現在變的比鯰魚都滑,根本就讓王家有找不到和他吵架的機會。
王家有猛的抄起了一把鐵鍁,衝著那幾百號眼巴巴瞅著自己的人吼道:“瞅什麼瞅?你們都是賣不了的秫秸啊?還在這裡杵著?”
說完,也不再管其他人,自己掄起鐵鍁,瘋狂的剷起了渣土。
大夥兒心說:“你是不是有病啊?咱們這裡,又是剷車,又是挖掘機的,都在這裡閒著。這會兒,又沒有見到需要解救的受困者,怕用機械,太過粗暴,容易傷害到人,你犯的上用那小破鏟子,一鏟子一鏟子的鏟嗎?這進度慢不慢不說,你這不是純粹的浪費體力,浪費時間嗎?”
但大夥兒站在那裡,就像看耍猴似的,看王家有鏟了半天,也沒有半點兒要歇息的意思,更沒有提,要動用剷車和挖掘機的樣子,就算是遇到那幾百斤重的水泥樓板,他自己在那裡咬牙賣力的搬著,直累的齜牙咧嘴,滿頭大汗,那樓板也沒有動了分毫,這王家有也沒有吱聲。
大夥兒不由得心說:“這到底是玩的哪一齣呀?這放著現代化的機器不用,怎麼還玩起原始人那套來了呀?該不是想要表演愚公移山那出戏吧?既然,你願意演,那大夥兒就都陪你演唄。”
於是,大夥兒赤手空拳的衝了上去,和王家有一起抬起了那樓板來。
看的那些被困者家屬直著急啊!
他們實在是在旁邊看不下去了,不由得發言指責王家有:“我說王老闆呀,你這是來救人來啦?還是來作秀來了呀?”
王家有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喘吁吁的說:“你這是說的人話嗎?不是救人,我來這裡幹什麼來了呀?你沒看到,我這都累的就差吐血了嗎?你們這些人,怎麼竟然能說我這是來作秀的呀?你見過人家作秀,有這麼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