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布拉迅速轉身——正好躲過手罩鐵器的漢子的—拳。他揮起木棒反抽過去。手罩鐵器的傢伙慘叫一聲,裂嘴去瞅自己被打斷的手腕,轉瞬間那巨大的黑sè軀體猛然壓下,將他按住。兩隻巨手簡直像抓南瓜似地鉗住他的腦袋,將他拔將起來。他那懸垂的手腳開始在空中抓撓和踢騰。
“朗恩——”剩餘二人的其中一個瘋子似地尖聲嘶叫,“你拿刀子從前面上去,我來從後面捅他!”
但這會兒,那罩鐵器的傢伙已被贊布拉拽著頭悠盪起來,兩條在空中盤旋的腿宛如水平的風車頁子一般。這空中飛人的脖子咯嘣,咔嚓兩聲響,頸椎被扭斷。只有拉長的皮肉和肌筋還系連著身體和腦袋。
黑大漢又甩了一圈半,瞄著准將那屍體拋擲出去。屍體嗖地一聲飛出兩米以外,正好重々地砸在朗恩身上,朗恩後退幾步,仰面躺倒在地,頓時喘不過氣來。他的尖刀飛滑入草叢。
贊布拉跳上前,揀起那把刀,一下子刺向癱軟的朗恩,然後拔出鮮紅的刀刃,扭身從地上躍起,咧開嘴唇,露出閃亮的牙齒去面對最後一個持刀人。
“聽我說,生生,”對面的持刀人尖叫著,“我又沒跟你吵過架!請你冷靜冷靜—”
他和贊布拉的目光同時轉向兩輪馬車,那馬車咯々吱々地開始走動了。坐在馭夫座上拼命兇狠地鞭打前面那耕馬的是贊布拉頭一個擊倒的傢伙。那木栓顯然只將他打昏,他現已醒來。
“嘿,魯本!”贊布拉的最後一個對手嚎叫起來,“等我一等——”他拔腿便跑。
還未跑出十步,那黑sè的身軀已從後面攆上,將他一把抓住。他還沒來得及喊叫,便撲通一聲歪倒地上,鮮血從他喉系猛一下噴shè出來,然後隨著他生命的漸々衰竭,血流慢々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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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布拉凝視著躺在地上血泊裡的貝西夫人的可怖慘狀,嗓子裡斷々續々地響著憤怒地咯々聲。他腦子裡同時響起一聲尖銳的jǐng報:奧羅拉在何處?他們的孩子?米凱拉的孩子都到哪裡去了?
他奔跑著在整個住宅搜尋起來,怒火催著他像長了翅膀似地衝入房間,察看每間壁櫥和牆角旮旯,但空々如也的房子已明白無誤地告訴他絕無希望。
壁櫥內亂七八糟,桌上的抽屜也統統被拉開,裡面的東西撒滿一地。他們這些人在找什麼?錢?米凱拉的珠寶?這倒無所謂。
最要緊的是他的女人和兩個嬰孩失蹤了!
漸々地,理智開始將他火燒火燎的情緒冷卻下來,讓他的大腦進入正常的思路。他終於抓住最後一線希望——他的知覺告訴他,他的親人仍然活著。假若他們有意殺害他們,她們的屍體應當與貝西夫人一起躺在屋裡。她們大概是被綁架了。贊布拉很瞭解綁票是怎麼回事,因為在年輕時他參加過部落間的戰爭,戰爭中經常抓取人質留著他們去交換耕鬥、姑娘或被敵方捕獲的俘虜。
而他的敵人顯然是傑誇德大人,剛才看見抱著一包東西向大馬車跑的正是他。那包裹著的不就是嬰孩嗎?傑誇德是南方的奴隸主,贊布拉便是從他手下逃跑的。
米凱拉小姐也是這樣。
贊布拉猛然間全明白了。他知道米凱拉小姐在做主子的情婦時,主子傑誇德對她何等殘酷——但他也知道主子是如何獎賞她——在她身上耗費了多少金錢和首飾。他非常理解一個高傲男子對一個女人的感情會產生何等巨大的動力。世上再找不出比之更強的力量。
他的推論是:傑誇德大人跑到北方,要將他的女人奪回去。女人未找到,就扣下人質——
突然,一陣漸々走近的車輪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急忙走回前起居間,把前面的窗簾拉開一個縫,向外張望。來了一輛平板四輪馬車,馬車的前座上坐著一對農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