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催促著:
立刻開車!
開車!
走!
女孩聽見了,她聽見了男人用生命發出的吼叫,她咬緊嘴唇,一瞬間,什麼都不記得,卻又什麼都記得。
唯一能做的是踩動油門,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血紅的黎明,不管撞到什麼,絕不停下。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耳畔,迴響起男人輕聲的撫慰。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冷靜的重複著,視線前方一百米是西區和東區的分界線,防線後有個警衛手捧著雜誌在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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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霧氣籠罩的城市的中央,廢墟大片,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灰濛濛,她抬起頭,看見蛋黃色的太陽半死不活地掛在天空中。
她茫然地站在馬路上,四周一片寂靜,只剩下她的呼吸。
很不對勁。
她本能的想著,這裡不該這麼安靜,她感到無名的恐懼,抬起頭,影影綽綽中霧氣深處的建築物都成了張牙舞爪的怪獸,隨時可能撲過來,將她撕成碎片。
而後她聽見了歌聲。
在死一樣的寂靜深處,飄來了異常美妙的歌聲。
聽不懂的語言,哀傷的旋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歌聲只帶給她更深的恐懼,她的心都快從胸腔跳出來了,不祥的預感讓她四肢冰涼。
歌聲越來越近了,她看見一個身穿深紅色禮服的女人越來越近,女人擁有語言無法描述的美麗,卻讓她害怕地渾身發抖。
她想逃,腳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女人越來越近,嘴唇如鮮血般紅潤,她白皙的手中握著一個極惡心的生物,那無骨的生物全身都是令人作嘔的水皰,每一個水皰中央都有一隻黃色的眼睛在滾動。潮溼的霧氣中,怪物灰色的肌膚不斷的滴落黏液,落在地上,變成明黃色的膿水。
(“不……”)
她驚恐地張開嘴,才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她被包圍了。她的周圍滿是青灰色面孔的喪屍,他們全身散發惡臭,腹腔開了個大洞,像開啟的壁櫥一樣露出紫黑色的裡面。
紅色的內臟,白色的脊椎,以及在腹腔蠕動的怪胎!傷口處不斷有黏液滴出,他們卻毫無感覺,只是木然地看著她,口水滴答。
她抬起頭,女人就在面前。完美得令女人怨恨的面容突然裂開,整張麵皮都掉落了,露出潰爛惡臭的本質,提在手中的怪物落在地上,膿水破裂,露出本來的面目……
爸爸!
“爸爸——”
她尖叫著跳起來,又撲通一聲掉入水中,這才發現自己竟在洗澡的時候睡著了。
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可怕至極的噩夢。
從早晨到現在,她所經歷的一切都像極了一場夢,她無數次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希望發現自己還睡在安置營地那頂簡陋的帳篷裡,枕頭旁放著她的卡通小鬧鐘。但是奇蹟沒有發生。她睜開眼,看到的是畫滿了天使的天花板。
她正在某位貴族的府邸做客。
當時她發了瘋一樣開車試圖闖過分界線時,被駐守防線計程車兵攔住了,他們沒有傷害她,但也沒有相信她,直到那些被血的氣息的怪物們出現在視線範圍裡,他們才終於確定她沒有發瘋。
他們有沒有打退怪物的攻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弟弟都安全了。他們把她——連同滿是泥土和血跡的車子一起裝進短程運輸船,車子在中途被轉送到了研究所,說是要取血樣,而她和弟弟則被送到了這位完全不知道名字的貴族的府邸。
主人不在,主人去參加一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