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手一樣。”
小馳喝了口葡萄汁,繼續說道:“但是,一定也有人支援你吧。”
“啊,有幾個。大多是出版社的編輯或者作家朋友,其他人不是直接無視,就是說我壞話了。”
“你這工作真辛苦啊。就算別人說你什麼壞話,就算沒人買賬,你也要忍著繼續往下寫。”
“是啊。”
耕平喝了口香檳。今年聖誕喝到的香檳怎麼都苦澀不已。
“但是,老爸你喜歡寫小說呀,也很享受,所以才一直寫了十年呢。”
耕平想了想他現在的作家生活。剛入行時的新鮮心情已經完全消失,有時甚至感覺自己只剩下一副空殼。在世界這個巨大的筆記本上塗鴉了十年,似乎任何文字都可輕易地用橡皮擦去,紙頁上不留下一絲痕跡。
“雖然也有快樂,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悲傷,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拿出來寫,現在可以寫的東西也少了。”
“如果剩下的東西很少,把新的放進去不就行了嘛。”
耕平真想長長嘆口氣。他想起了《幸福的王子》的故事,王子把嵌在身上的寶石送給他人,自己卻漸漸變得寒酸起來。這或許就是作家的生存方式,作品日益豐滿,而作家卻日漸瘦弱。
“哪有那麼簡單呢。學一些新東西只算是知識儲備,單靠這些還是寫不出書來的。一個素材,如果不透過你的心、你的頭腦、你的身體全身心地去感受,就寫不到小說裡。年紀大了,理解起新材料來也慢了,接受起來也困難。”
小馳“哈”地長嘆了口氣,說道:“原來老爸你工作這麼辛苦啊。房貸還剩下好多沒還呢,那今年我不要聖誕禮物了。”
連孩子也模模糊糊地察覺到了父親囊中羞澀,真是傷感。耕平微微一笑:“你的禮物還是不成問題的。你等等。”
耕平起身走進書房,拿出一個綠色的紙袋。上面貼著封印泥做成的金色蝴蝶結。
“聖誕快樂!你看,這是你一直想要的遊戲機喔!”
上小學三年級之後,小馳就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聖誕老爺爺了。要在狹小的公寓裡把禮物藏得滴水不漏,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哇……太好啦!老爸,謝謝!你這麼辛苦工作,給我做飯洗衣、打掃衛生,還給我買禮物。老爸你真是太偉大啦,我當了爸爸也許都做不到你這樣。”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拿出裝著手機遊戲機的盒子。這份一絲不苟的確是遺傳了他母親,尤其低頭時,那眼神簡直就是久榮的翻版。
“小馳,你好好聽我說。老爸煩惱的其實不只是獎項的事,還有你老媽的事。她為什麼要死那麼早呢?那場意外,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小馳把遊戲機放在桌上,直直地看著耕平:“但是,無論你怎麼想,老媽都回不來了,不是嗎?也沒有像遊戲一樣的復活咒語。”
要是可以用那樣的魔法讓久榮復活,那該有多好啊。不能想,一想胸口便疼痛不已。
“是啊。但這是老爸自己的問題,一天找不到答案,即使拿到了光鮮的文學獎,新書暢銷百萬讀者好評如潮,老爸的心也一天得不到安寧。哪怕它對現實沒有任何意義,老爸也必須找到答案。你明白麼,小馳?”
小馳沉思著,像是拷問自己內心一般。
“就是那種無論如何也想找到謎底的感覺嗎?可是你一直耿耿於懷,心情很不好啊。”
耕平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兒子的頭,他頭髮真柔軟。若是死了,便再也摸不到孩子柔軟的頭髮,再也抱不了丈夫溫暖的身體。久榮真是太著急了。
“就是這種感覺,你真是個犀利的傢伙。老爸還會煩惱一陣子,煎熬一陣子,你別放在心上就行。你就想,老爸在尋找一個非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