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更沉:“我問的是殿下到底如何了!”
慕容非沉默。片刻,他淡笑道:“付將軍有這份心,何不回大廳看看?——殿下也該到了。”
彷彿驗證慕容非的這一句話,付冬晟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身後傳來參差的聲音:
——“見過長皇子!”
付冬晟一頓,再顧不得糾纏慕容非,轉身便匆匆向大廳走去。
身後,成功打發了付冬晟的慕容非卻並不走開,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對方背影一會,方才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還有些旁的事情要做。
另一邊,姬容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著一襲黑底滾金綢衫,一手穩穩按住桌沿,一手扶住腰間劍柄,龍姿虎驤,顧盼睥睨,莫說什麼傷病之態了,甚至較往常還更多了幾分英武。
伸手虛按,他開口:“眾位於百忙之中能撥冗前來,本王甚喜。”
底下眾人盡皆謙虛。
耐心等了一會,待底下聲音稍小一些後,姬容便再開口:“此次找諸位來主要是為了瀾東之事。”
此話一出,底下當即有幾人開始詭異的交換視線。
姬容只做不知,繼續往下道:“瀾東自古以來就是羽國領土之一,奈何地處偏僻,兼之環境惡劣,以致民不聊生。聖上每每想及,無不輾轉憂思。在座諸位都算是瀾東有些臉面的人了,不知可有才智之士願為瀾東稍盡綿力,也為聖上……”
姬容稍稍眯了眼:“分憂解難?”
底下一片寂靜。
如之前所說,來這裡的人多半是抱著隔岸觀火的姿態來看看姬容到底有沒有是不是如傳言一般快要傷重不治的,卻沒想到,對方不止沒事,還反而用這個時機砸下大義,誆眾人答應。
沒有人回答,姬容也並不著急,只坐在主位慢慢品茶。
如此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有一個低低的、帶些嘲弄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瀾東是羽國的?”
聲音雖低,在安靜的大廳裡卻是清晰。明白無誤的聽見了這一句話,姬容先是一笑,既然沉下臉,猛地將手邊的青瓷杯子整個拍進檀木桌子中!
沉沉一聲悶響過後,在場足足七成以上的人相顧失色。
“諸位……”環視一眼廳中眾人,姬容沉著臉,片刻才慢慢道,“還是慎言的好。”
底下果然再無人敢多出一聲。
招來旁邊侍衛再上一杯茶,姬容看著底下大半垂了頭的人,微微一笑:“諸位既然都不著急,那麼不如在本王這綠蕪別院中好好呆上一段時間,為聖上多多的……”
再次環視大廳一眼,姬容一字一頓:“分、憂、解、難。”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了,沒人開口。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沒人開口。
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底下開始騷動了。
兩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殿、殿下。”頭一個站起來的是瀾東本地一位姓龔的小官,他的年紀大概有四十了,身體似乎不是很好,站得顫巍巍的,彷彿下一刻便會被風吹倒,“小人覺得,若要瀾東繁華起來,必須找出些能本土能得到的,可以同外界交易的東西。”
“龔大人言之有理。”姬容點頭。
龔姓小官擦了擦額上的汗,正準備再接受對方的刁難,卻不想姬容只微笑道:“龔大人一心為國,聖上若知道了定然歡喜。只是瀾東距離帝都不近,一來一去未免太費功夫,這獎賞,便由本王待了。”
這麼說罷,姬容吩咐旁邊:“送龔大人出府,並交代下面,賞城中四進院子一棟,明珠一對,如意一對……”
姬容忽然微笑:“並官升一級。”
底下驟然響起低語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