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無論什麼代價?”
“……是!”
“你愛他?”
“……我愛不起他”那一刻陳海若聲音沙啞;眼睛裡佈滿了絕望;同時也是一種決絕;“我不配……”
上官染看著陳海若;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終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只有你自己能救他。”陳海若一聽;立刻就期待的看著上官染。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得知有獲赦的希望,激動中帶著不自信的忐忑。
上官染平靜的內心也有了波動;她何曾見過她這樣。那般驕傲;恣意飛揚的人。情愛一字,傷人傷己。
“根據祖上傳下來的偏方,凡是受了瘴氣的人都得最親近的人以自身的鮮血餵養。在配以枸杞;當歸,五味子、蒲公英、苦參、蒼朮、生側柏葉、防風、黃柏、赤芍、生甘草、川椒、朴硝、地榆。等藥物。熬成一小碗。每天服用三遍,方能有所效用。至於能否治癒則要看個人的造化了。
陳海若欣喜的臉上,聽了最後一句話有了些黯淡。但她最終也只是苦澀的笑了笑。“我會盡力!”上官染喊來族人幫她把展均昊送回去。臨出門時,陳海若停頓了一下。“你不會想傷害小叔叔的,對嗎?”“也許!”陳海若空出的手緊握,嘴唇泛白。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但她最終還是放鬆了表情,笑笑:“你不會傷害小叔叔的。”這次卻用的是肯定句。陳海若說完,就在別人的幫扶下扶著展均昊回去了。
夏日的傍晚,燕雀的狂噪穿過暮靄,在天空迴繞。月夜還有蝦蟆像滾珠一樣的叫聲,好比浮到池塘面上的氣泡。而這幢老房子就在月夜的掩映下,透出一份寂寞的紅來。
陳海若正在院子裡熬著藥,突然從屋子裡傳出一聲巨響。陳海若趕緊丟下正在煎的中藥,跑進了房間。“均昊!”此時,展均昊正躺臥在地板上,拳縮在一起,渾身打著冷戰。“均昊,你沒事吧?”陳海若努力的將他扶回到床上。用棉被將他蓋好。“冷……”“什麼?”陳海若靠近展均昊的唇邊,“冷……”
“冷,哦,冷……”陳海若在原地焦急的轉了幾下,突然想起隔壁房間自己的被子,就趕緊跑去將它抱了過來,再次壓在展均昊身上。她摸著他的額頭,有些滾燙。想起父親曾傳授過自己的醫藥常識,就起身去浴室裡拿來冷毛巾,替展均昊覆在額頭上。
展均昊安靜了一會,突然又不安的挪動起來,想要推掉身上的被子。陳海若急忙上前將他圈在被子裡:“均昊,均昊,聽話行嗎?”身下的人卻虛弱的呢喃起來:“媽媽……媽媽……不要死……不要丟下我……媽媽!”
因為前世的記憶,陳海若自然是知道展均昊的母親就是因為丈夫的出軌而患上憂鬱症,進而從樓上跳下摔死的。而當時只有三歲的展均昊就站在樓下。“沒事,不丟下你……”就像從前曾做的那樣,陳海若輕柔的拍著展均昊的肩膀:“均昊,沒事,沒事了。……”在她的安撫下,展均昊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又一次陷入昏睡。
陳海若苦澀的嘆了口氣,看著他良久,突然想起自己院子裡熬得中藥。等她趕出去的時候,院子裡飄蕩著濃重的焦糊味。砂鍋上冒著濃重的黑煙。陳海若來不及思考,趕緊上前欲將砂鍋拿下。卻被燙的脫了手。啪的一聲,地上散落著藥汁,砂鍋也被摔碎了。
陳海若還來不及心疼,想起展均昊今天必須得喝藥。就趕緊又跑到離這裡很遠的廚房,重拿了個砂鍋回來。她將上官染給的藥材倒進鍋裡。兌上水。剛準備蓋上鍋蓋,又想起應該要自己的血,便從房中拿出一把水果刀,挽起衣袖。皓白的雪腕上已經有了一絲劃痕。陳海若咬緊了下唇。別過眼睛,手上用力,鮮血就這樣滴落了下來。
陳海若將鍋蓋蓋上,看了下火勢。這才有時間想起自己手上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