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為重傷不能出現,還是別的原因?
孟扶搖的心揪著,疼痛和不安若小蛇一般在血脈內到處遊走,游到哪裡哪裡便覺得堵塞般的窒息,她勉強鎮定著心神,揚眉冷冷看著長青殿主。
長青殿主更冷的看著她。
事到如今,寧可放棄轉世祖師重興神殿的機會,也不能給神殿留下任何隱患!
他氣息鎖定孟扶搖,突然抬手一抓!
孟扶搖身側立起劈空之聲,四面空氣突然如薄紙一般被收緊,抓裂,發出噼啪之聲。
那團團收緊的真氣,似要將孟扶搖裹在其中,攥緊,捏死!
“呼!”
赤紅的長劍虹彩漫越,一劍橫挑!
“唰!”
玉白十指為微光搖曳,攔空一斬!
空氣微微震了震,連同整個大殿都似乎震了震,戰北野遞出的長劍突然轉了方向,變為橫拍向孟扶搖心口,孟扶搖攔截的十指也突然上揚,抓向戰北野面門。
兩人都一驚,目光一對剎那大力扭身,錯身而過時各自一個踉蹌,退後三步。
一招間,退。
長青殿主卻露出驚異神色,他原以為這一招是可以讓那兩人立即送命的,不想僅僅讓他們退了三步,這一招看似是武功,其實已經動用了先祖流轉的神術,撕裂空間剎那奪命,普天之下,他曾以為,除了自己的師弟,迦樓羅王、世人口中的十強第一天機之外,再無人可以接下。
這朵妖蓮,已經這麼強了麼?
那便更不能留了。
雖然驚異,但對於他來說,殺死這裡所有的人還是易如反掌,神人之境,本就天壤之別,否則迦樓羅那麼野心勃勃,為何卻從來不敢直接對他下手?
他冷笑著,又是一彈指。
孟扶搖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不是被擊中暈眩的黑,而是天地當真變黑,彷彿天神突然扯下了黑夜的幕布,或者伸掌遮擋了天上的日光,又或者將這世間所有濃黑的物事提煉,一股腦的全部傾倒在她眼前。
不僅黑,還失去重量。
雲浮之境中的感覺重來,但云浮之境中自己還可以漂越,此刻卻覺得,身體裡的力量被抽空,頭頂雙肩卻壓上了無數座大山,那無與倫比的巨大力量壓得她五內俱焚眼冒金星,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已經噴在地下。
她此刻什麼都看不見,心跳如擂鼓,在重壓下全身血液都似在逆流,瞬間便要裂體迸射而出,連肌膚都似變薄了一些,有些地方已經開始微微發紅,那是皮下毛細血管被壓破,再往後,破的就會是動脈,和心臟。
長青神術:蒼天之重。
那般沉重的來自借天的力量,世間無人可以抵抗,孟扶搖顫抖著,手撐在地下,聽見血液不受控制四處竄流的聲音,然而她死死抵住地面,指甲摳進雲石縫隙,一步,不退。
四面無比安靜卻又無比喧囂,安靜的是天地,喧囂的是心臟,孟扶搖於拼死抵抗之中,感覺到身側影子一晃,有人試圖去扶起她。
這一扶,重量一半頓時流了過去,孟扶搖身子微微一輕,爆血而亡的感覺略松,勉強一看,幫她分擔的果然是戰北野。
男子俊朗烏黑的眉目此刻亦被汗水侵染,在這樣巨壓之下,一個扶她的姿勢做得艱難無比,卻絕不放手。
兩人扶持著,站定,不退。
長青殿主目光一閃,剛要再次加壓,突然瞥見大殿深處黑白影子一閃。
兩團小小的影子,似乎在廝打,一路打了過去,其中一隻惡狠狠咬了另一隻一口。
元寶和黑珍珠又打起來了……
長青殿主皺皺眉,略微分了分神,目光一轉間忽見黑珍殊一腳將元寶大人踹了出去,直射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