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
孟扶搖立即衝了進去。
她二話不說抬掌就去架那落下的掌,出掌風聲兇猛殺氣騰騰,那人卻一飄,依舊輕若無物的背對著她飄了開去,孟扶搖飛身要追,忽覺前心一涼。
她駭然低頭,便見血泉噴出,屬於她自己的血,呼啦啦在室內曳開驚心的虹橋。
血泉的另一端,雪亮的刀光在飛濺的血後一閃,恍惚間雅蘭珠的臉一閃而過。
孟扶搖這一霎腦中轟然一聲。
珠珠——
怎麼——
一個念頭未及轉完,身側突然伸出一隻手,那隻手中執著白玉瓶,輕輕一招便將血泉吸入瓶中,似乎還笑了一聲,隨即手一揮,轉而抓向了她。
孟扶搖吸一口氣忍住胸前劇痛,抬手便劈,然而那人只是輕輕一轉身,淡紅的月光照進來,便突然不見。
孟扶搖重傷之下反應猶自不慢,立即翻身躍起,欲待衝破屋頂先逃生呼救,然而身子縱到一半,眼前景物突然一變。
屋頂不見了,面前是一方淡紅如珊瑚的月,月光下淺紫長衣的長孫無極無聲掠過下掌攻擊,蒼白的雅蘭珠滿含恨意一刀戳出。
他落掌、她刺刀、他落掌、她刺刀……
放電影般一遍遍反覆在她眼前回放,似乎要將這疼痛的一霎在她腦中一遍遍加深印象,直到她再也不能忘記。
而那一遍遍回放之中亦一遍遍體驗到諸如背叛欺騙尖刀入心的痛苦,若輪迴輾轉不休,直至洗去思維中原有的堅持和認定,只留下這一刻的徹骨的疼痛。
那種信任被摧毀的痛。
孟扶搖眼前一黑,腦中一根弦被無數次撥動直至不堪負累的“錚”一聲。
她墜落下來。
墜落的前一刻,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句話。
“我們扶風有個傳說,這種淡紅若珊瑚的月色,是扶風巫術大盛之日,當此之日,頂級巫師施展術法,神鬼避讓威力無窮。”
……
孟扶搖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混沌。
無風無月無星無光,卻又不是全然的黑暗,而是一片矇昧的灰,沒有任何生機的蒼白的灰。
那一片灰裡,有人悠悠的道:“本來只想取你的血,現在我覺得……你真是很好的引子……”
孟扶搖冷冷道:“你是誰?”
那人平靜的聲音不辨男女,似乎在微笑,“你的主人。”
“呸!”孟扶搖回答很有力度。
那人依舊微笑:“你很強,武功和心志都接近巔峰,收服你確實有難度,但也確實好處無窮,無論如何,我要試一試。”
孟扶搖按住前心,那一刀未能真正戳穿她的心臟,經歷無數腥風血雨的她,即使在最沒防備的時刻也不會忘記基本的防衛——永遠不要將你的心口對準任何人的手。
那也是長孫無極曾經和她說過的,為上位者,必要的時候必須摒棄任何感情因素,在應該懷疑的時候懷疑——在應該信任的時候信任!
偏一寸,足可救回她的命,只是現在失血過多十分虛弱,而對方實力極其強大,不遜於全盛時期的她,甚至似乎猶有過之,她要想逃得活命,需要十二萬分的堅持。
堅持。
她不要無聲無息墮入別人步步設下的陷阱,死於天地混沌之中。
她死也要死在穹蒼,死在觸控到那個希望之後。
孟扶搖伸手入懷中去取當初在迷蹤谷搶來的騰蚳做成的藥丸,這是可以解意念控制法的東西,只是這是中控制法之後的解藥,對意念控制提前預防有沒有用她不確定,也不能確定對方用的到底是不是意念控制,但是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手剛入懷,那人衣袖一拂,裝藥丸的小袋子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