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卻只是微笑著指了指孟扶搖,客氣的道,“可以把我的朋友放開麼?”
“……啊,可以可以!”蘇縣丞急忙揮手命令放人。
他要放人,孟無賴卻不依了,刷的一跳讓開前來解她繩索的衙役,“解什麼解?我還要枷號呢,邊去!”
“不解!就是不解!”孟無賴靈活的左竄右跳,堅決拒絕衙役解繩索,“枷號啊,枷號我啊,放了我,還怎麼讓姚城百姓看看‘不知進退’的下場?”
一邊嚷一邊三避兩讓的便竄進了大門,一路從青石甬道上蹦進內堂,“枷呢?站籠呢?快上啊!莫要浪費時間!”
衙役們看她這小人得志的嘴臉,都無奈的放開手,求助的看向蘇應化,蘇大人怔了半晌,悻悻的一跺腳,快步上前,親自伸手去解孟扶搖的繩索,”小兄弟,是老夫唐突,你莫見怪……”
孟扶搖身子一側讓開他的手,正色道,“草民是安分良善之民,堅決遵從老大人教化,老大人說枷號就一定要枷號,說站籠就必須要站籠,草民不折不扣,堅決執行。”
“你……你……唉!”蘇縣丞臉色鐵青的呆了半晌,才尷尬的道,“是老夫不如……老夫給你賠不是……”
孟扶搖等的就是這句話,笑嘻嘻轉過頭來,道,“老大人真要給我賠不是?”
“是老夫唐突失札……”蘇縣丞抹了一把汗,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八面玲瓏的琉璃蛋兒,要不然也不會給派了來這戎漢雜居的複雜地盤來給戎人城主做副手,來了之後發現戎人城主阿史那性子剛厲彪悍,就越發的做小伏低,將“調和”戎漢關係的重責發揮得淋漓盡致,凡是戎漢之爭,必偏戎人,凡漢人有所抗爭,必鎮服漢人,換得在阿史那強權下的安穩日子,如今德王大軍就在三十里外,宗越又是德王禮遇的貴客,打死他也不敢得罪宗越的朋友。
“那好。”孟扶搖笑得比他還客氣,“老大人那麼有誠意的賠不是,我怎麼好意思不接受,既然誠心要賠禮,那麼老大人放不放我不要緊,先將那家子安頓了吧?安頓了他們,我心情就好了,我心情好了,就決定不枷號了。”
蘇縣丞悻悻盯著她,進堂寫了個手令交給一個衙役,命他帶老漢一家去安置,看著那家人離開,孟扶搖這才伸了個懶腰,啪啪兩聲,捆的緊緊的繩索隨著她這一懶懶的動作全部斷裂,一截裁落在地下。
蘇縣丞瞪著那輕描淡寫被掙斷的繩索,臉色鐵青,眼底卻閃過一絲怯色,趕緊微笑讓客,“後堂請,請。”
孟扶搖卻站著不動。
“蘇大人不必客氣了,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辰,”她神色慢慢沉靜下來,眉宇間生出凜然之氣,“大人,危難在即,百姓將墮於水火,你當真一點打算都沒有嗎?”
愣了一愣,蘇縣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邊猜測著她是不是朝廷派下來的觀風使,一邊斟酌著答,“這個……戎人勢大,性子又剛烈彪悍,撩撥不得,當徐圖緩之,徐圖緩之……”
緩你個毛!孟扶搖的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上前一步道,“老大人現在,緩之,也可以,就怕將來輪到刀刃加身的時刻,再想‘緩之’還來不來得及?”
“小兄弟何必這麼危言聳聽?”蘇縣丞笑得難看,“戎漢一家,已經在姚城和睦共處幾十年,何至於刀兵相見呢……”
“我呸!”孟扶搖在心中惡狠狠吐了口唾沫,臉上卻強自按捺了,緩緩道,“大人願意自欺欺人也由得你,只是大人牧守姚城,將來姚城漢人若真有難,朝廷雷霆震怒,大人也是難辭其咎吧?”
蘇縣丞笑不出來了,沉著臉道,“這與閣下何干?”
孟扶搖注視著他,搖搖頭,道,“無干。”
不等蘇縣永譏笑,她便一字字接了下去。
“只是本著一個人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