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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有人卻覺得,四周的氣息突然變了。

彷彿有人突然在空氣中潑了一盆漿糊,瞬間膠粘了原本爽朗潔淨的冬夜,層雲有所感應的更沉的壓了下來,而原本畢剝作響的火光,都似弱了訐多,燃燒得悄無聲息。

歡呼聲漸漸弱下去,胡桑姑娘的狂喜變成了惶惑,她失措的僵在那裡,一會看看元昭詡,一會看看被元昭詡盯住的孟扶搖。

令人窒息的靜默裡,元昭詡終於動了。

他不動則已,一動便如雷霆,手一伸便將呆呆看著他的孟扶搖拽起,毫不客氣的一把扔了出去。

孟扶搖在半空被丟擲一條拋物線,啪的一聲屁股朝前臉朝後的落在人圈外的一匹馬上。孟扶搖還沒來得及驚呼,眼前紫影一閃,元昭詡已經落在馬上,和她面對面,看見她張嘴要呼叫,手指一戳啞穴便點上,隨即一拍馬,駿馬揚蹄便馳。

這幾個動作雷霆萬鈞一氣呵成,快得令人目光追不上,眾人眼前就覺得兩個人影此起彼伏的一閃,城主大人就被華麗麗的“劫持”了。

胡桑姑娘大驚的追上來,哭叫,“大人……您收了我的錦帕!”

元昭詡頭也不回,他懷裡卻突然竄出個肥球,肥球蹭蹭蹭爬上他的肩,對著身後追來的胡桑姑娘爪子一拉,展開一方繡著鴛鴦柳枝的錦帕。

火光裡元寶大人齜開雪亮的牙,用得意的眼神看著主子的求愛者,爪子中錦帕連同白毛一起瀟灑的飛揚。

不是我時刻準備著,我家主子早就被那無恥的給賣了……

“砰嗵!”

求愛求到耗子處的悲慘的胡桑姑娘,暈倒了……

……

孟扶搖從沒想到元昭詡居然也會這麼極速得近乎瘋狂的賓士,那策馬的速度幾可媲美現代車速,風聲如刀從耳邊刮過,她的包頭巾被扯開,長髮散在風中,有一些和馬轡絞在了一起,扯著生痛,孟扶搖不避不讓,狠狠一拽,一縷青絲如煙般悠悠掉落,像是一場紅塵遺落的大夢。

孟扶搖看也不看那頭髮一眼,抿緊唇看著四周景物飛速倒退,那些樹啊人啊屋舍啊瞬間從眼前消失,宛如浮光掠影時光倒流,如果時光真的能倒流該有多好?回到最初回到原點回到清清靜靜的那個孟扶搖,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不如無情。

她還僵在馬上,元昭詡扔她上馬的手法一點也沒客氣,她像塊木頭似的被栽在那兒,穴道被點控制不了自己,隨著馬匹起伏顛簸歪歪斜斜,元昭詡一手策韁一手握著她的腰,隔著那麼厚的冬衣,居然也能覺察到他掌心冰涼。

從孟扶搖的角度,只看得見他的下頜,線條精緻而堅定,一抹薄唇抿得比她還緊,元昭詡總是微笑的,笑得從容笑得尊貴笑得睥睨四海江山,孟扶搖習慣了他的笑,不習慣他嘴角那一抹近乎冷峻的弧度,她下意識伸手想去抹平,手抬不起來才想起自己軟麻穴都被封了。

一騎長馳,穿越空曠而寂靜的街道,街道旁溪水靜靜流淌,有些戎人在放著色彩豔麗的河燈,那些燈閃爍著五彩的光暈悠悠飄過,再被風捲起——戎人愕然抬起頭來,看著那對在佳節放馬狂馳的人影倏忽而去,看滿城深紅的九重葛被飆風驚散,再飄飄灑灑落在兩人身上。

落花浮燈,石路微霜,這一夜多少人同喜悅,狂歡徹夜;這一夜一對人共沉默,月色無聲。

蹄聲嗒嗒,敲擊夜的沉涼,城門已經在望,元昭詡順手從孟扶搖懷裡掏出令牌,往前來盤問的兵丁手裡一扔,“城主大人有緊急軍情,開門!”

兵丁二話不說開了門,元昭詡疾馳而去,孟扶搖愕然抬頭,問,“出城幹嘛?”

元昭詡不看她,好像根本沒有理她的打算,孟扶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訕訕閉嘴,半晌卻聽到他道,“你需要被洗洗腦子。”

“嘎?”孟扶搖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