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記得,四長老升龍功法至今未成,所謂接天寒氣,對你未必有用吧?”
“殿主……我我我……”四長老語不成句,拼命磕頭,以他的身份,原本不必乞憐如此,然而近年來殿主性情喜怒無常,未必便殺不得一個長老,驚惶之下也顧不得面子,無論如何小命要緊。
一邊磕頭,四長老一邊微扣手指,這是他對他的青隼的指令——快飛走!
青隼聽見了這個指令。
不過它沒有走。
因為長孫無極突然轉開眼,手指一動將掌心絲絹收好,隨即眼神掠過來,示意它——過來,過來。
青隼喜歡服從強大的人的命令,乖乖的過去,按著長孫無極眼神示意,再次蹲回了他心口位置。
隨即它看見長孫無極用牙齒咬了咬嘴唇,咬出點青紫之色,然後閉上眼睛。
青隼詫異的偏頭看著他,不明白這個人玩什麼把戲,隨即它聽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它的眸子倒映著來者的影子,羽衣高冠,形貌清癯。
長青殿主進洞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放倒的刑架,蹲在長孫無極心口上的猛禽,還有“昏迷不醒嘴唇青紫”的長孫無極。
他站定,沉默,明明什麼話都沒說,洞中本已冷到極點的空氣,立時更冷了幾分,跟在他身後的阿大和四長老,都同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隨即長青殿主拂了拂袖。
青隼連尖鳴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瞬間被揮下了萬丈高峰。
與此同時四長老被無形的力量一扯,生生飛起撞在冰壁上,震得滿壁結了數百年的厚厚冰層剎那全部粉碎,叮叮噹噹落滿一地,四長老被埋在冰堆裡,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長青殿主卻再也不看他一眼,手指一抬,刑架無聲無息緩緩抬起,再虛空在長孫無極心口按了一按,長孫無極吐出一口氣,“悠悠轉醒”。
他並不意外的看了長青殿主一眼,低低道:“師父……”
長青殿主默然不語,負手看他,半晌道:“既吃了這許多苦……如今,可想通了麼?”
長孫無極久久沉默著,比月色更蒼白,眉宇間卻生出玉石般堅定的清。
長青殿主目光一閃,一抹怒色閃過,長孫無極突然看定他,道:“……師夫……您保重身體,看您氣色……似乎不太好……”
這話讓長青殿主神色一動,眼神略略一軟,隨即又恢復了冰石一般的高冷:“本座很好。”
他看著長孫無極,冷冷道:“你想清楚,一旦你為殿主,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宰割人還是任人宰割,難道你都不懂麼?”
長孫無極無力的笑笑,卻岔開話題,問:“師父……她只是闖四境上神殿求助,完全按規矩來,何必……趕盡殺絕。”
“你問的問題忒蠢!”長青殿主一拂袖,“那女人是天降妖女,天生和我長青神殿水火不容,我神殿肩負蒼生救護之責,怎能容得這種妖物禍亂人間?”
“妖物……”長孫無極低低一笑,“如果……她只是想離開呢?既然她只是要走,那麼讓她走,不就成了嗎?”
長青殿主突然不說話了,他的臉半邊掩在冰洞的陰影裡,神情彷彿突然戴了個冰雕的面具,洞中的氣氛再次沉默下來,這回卻不是剛才的肅殺,而是闇昧難明的,彷彿有很多掩藏在光明堂皇藉口之下的秘密,都在這一刻,藉著一句無心的問話,悄悄浮了出來。
半晌他用平板的語氣,一字字道:“你該知道,即使本座一身神術,即將飛昇,有些違反人間規則的事,依舊是不能做的,否則必受天譴之刑。”
長孫無極靜靜聽著,半晌若有所悟的長聲一嘆。
“你可以繼續在這裡想,但是結果只有一個。”長青殿主看他半晌,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