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趙學文急切地喊叫。
“那女人不是我殺的,定是有人陷害。”
“是那酒館的東家,是他們見我醉了,動的手腳,”趙學文恐懼間腦子突然清醒起來,被扔在大牢裡這麼久,稍稍有些思量的都能察覺出點問題,“還有那獄吏,也是故意屈打成招。”
趙學文伸手拉住了眼前人的靴子:“只要你能幫我,他日我定然報答……”
那人似是被趙學文說動了,沒有繼續往前走:“你如何報答?”
“我……”趙學文一時想不到,因為他確然身無長物,“如果我能脫罪,就是舉人出身,我會參加春闈,順利入仕,只要做了官,必然有報答恩人的機會。”
那人從鼻子裡“哼”一聲:“京中有那麼多剛中榜的舉人,隨便尋一個就能施以恩惠,你眼下犯的可是重罪。”
說著那人又要向前邁步。
“他們沒有我忠心,”趙學文拼盡力氣掛在那人的腿上,盡力揚起頭,臉上滿是青筋,“您救了我的命,我對天發誓,若忘恩負義,將來屍骨無存。”
“我要你的命又有何用?”
那人顯然沒有被趙學文的話打動。
趙學文仍舊沒有放棄,搜腸刮肚,終於丟擲最後一線希望:“那您之前為什麼幫我?”那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面前,如果不想救他也不會將他帶出大牢。
而且趙學文還聽到那人問他:你知道為何能中榜嗎?
“你還不算蠢。”那人轉頭正視趙學文。
此時此刻趙學文才將那人的面容看個清楚,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與尋常男子不同的是,他臉上沒有鬍鬚,因此人也顯得格外陰柔。
趙學文再想想那男子說話的聲音,也不如男子那般渾厚。
男子彎腰坐在矮凳上,瞄著趙學文:“你是趙家人沒錯吧?你爹趙啟坤,你娘楊氏,還有三個弟弟,趙學禮、趙學景、趙學義。”
趙學文心中一驚,但顧不得多想,就慌不迭地點頭:“沒錯,恩人說的都對。”
男子點點頭:“看來趙家人對你怨懟不輕,否則怎麼會讓你淪落成這般模樣。”
趙學文早懷疑他娘和幾個弟弟在洮州過的不錯,可聽到這人的話,還是嚇了一跳,難不成老孃他們比他想的還厲害?
這人能將他從死牢中帶出來,可見身份不同尋常,老孃和弟弟們卻也能入了他的眼,難不成是幾個弟弟中,有人入仕為官了?
大齊入仕都要科舉,他們分開之後,這是頭一次秋闈,就算考中了也與他一樣是個舉人罷了……
趙學文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學文再次祈求:“自從我與爹來陳留後,就沒有再與家中通訊息,我讓人送回過書信,卻沒有得到迴音,想來是家中老孃怪罪我與爹,可我也是身不由己,父命在前怎敢違逆?所以我娘和弟弟那邊到底如何,還請恩人指點一二。”
男子微微翹起嘴唇,也看不出臉上是什麼神情,他盯著趙學文:“那你可是選錯了,若是留在洮州,眼下也要享受富貴榮華。”
趙學文一臉茫然。
男子放鬆下來,聲音比之剛剛更尖了些:“你在京中逗留,可聽說了?朝廷要封豫王爺為藩王,西北十六州都為豫王藩地。”
趙學文點頭。
男子接著道:“豫王二十有餘,卻一直未能婚配,跟著這封藩王的旨意後,還有許多賞賜送去西北,用作豫王定親用處,而那些賞賜原本是先皇留給皇上大婚用的。”
“與豫王定親的女子,就是你二弟,趙學禮的長女趙洛泱。”
趙學文怔怔地看著那男子,腦海中浮現出趙洛泱痴傻的模樣,在他印象裡,老二的長女就是個傻子,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