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何處去,可有通關文書?”
“軍爺,我們是潼州市的行商,欲往鄴城去採辦,只是方才遇上了匪寇,才會如此狼狽。”一個騎士滿面笑容地走上前,一邊解釋,一邊自衣袖中取出一卷文書恭敬地遞給那首領。
頭領臉上的戒備之色未減分毫,冷冷地掃視了六人一眼,然後看向手中的東西。這一看,這頭領雙目便是一凝,這文書是真的,如假包換,而讓他驚疑的卻是下面的落款,竟然是江蘇省長張雕的印信。
“這些人究竟什麼身份,竟與張雕省長有關?”雖然心中疑惑,但這頭領卻是不敢詢問,將手中的文書遞還給那騎士,神色稍霽,語氣也舒緩了不少:“你們進去吧,不過卻要遵守城中的法紀,若有違抗,定罰不饒!”
“多謝軍爺!”那騎士笑著道謝,拱了拱手,看了身後五人一眼後便當先向城中行去。其他五人紛紛跟上,當進入城中後,他們臉上明顯流露出一抹放鬆的神采。
“幾位大人,行行好吧!”
便在這時,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六名騎士俱是一驚,面色大變,如臨大敵,這才發現是一個身形傴僂的乞丐攔路。
“哪裡來的乞丐,還不讓開!”說話的騎士一身黑衣,身形有些瘦小,眼中滿是煞氣,顯然是對這乞丐的突然出現非常不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乞丐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答非所問地低聲說道。
六騎士豁然色變,尤其是方才呵斥乞丐的黑衣騎士更是一臉驚駭地厲聲喝道:“說,你究竟是誰?有何企圖!”許是因為激動,他的聲音有些失真,沒有原先的粗重,顯得尖銳幾分。
乞丐所言是《清平調》中的一句,乃是高興在鄴城醉月樓時讚美張麗華的美貌所作,天下廣為流傳,也正是這首詩打動了張麗華的芳心。如今這乞丐突然吟誦此詩,眼神又飽含深意,頓時讓六騎士警覺起來。
“公子已經南下,幾位安心呆在濟州,切莫私自離開。”乞丐一臉鄭重真誠地低聲說著,然後躬身向著六人行禮,同時伸出烏黑的雙手向著眾人乞討,掌心處一道金光一閃而逝。
看見那一閃即逝的金光,六人中除了中間一人,其餘五人俱是一怔,眼中異彩連連,再看向乞丐的眼神卻是沒了煞氣,多了幾分急切。
“公子真的南下了?”瘦小黑衣騎士跨前一步,一邊自袖中取出幾顆碎銀放入他的手中,一邊低聲問道。
“是。”乞丐點點頭,然後再向幾人躬身行禮道:“多謝幾位大人恩賜,小的感激不盡,只願天上神仙保佑幾位大人多福多祿,健康長壽!”乞丐作揖道謝一通後,又邁著蹣跚的步子回到了牆角,繼續瑟縮著身子打起盹來。
“榮哥,你說那乞丐說的是真的嗎?”黑衣騎士疑惑地看了一眼牆角那陷入沉寂的乞丐,遲疑著說道。
“你們也看見了他手中的令牌,若非公子親信不可持有。”方才與守城士卒交涉的騎士頷首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安歇才是,一路風餐露宿,我們習武之人還好,孃親可不能累壞了身子。”
“不礙事的!”說話的是隊伍最中間的一人,一身青衣,氣息最是微弱虛浮,額頭上更是汗涔涔的,“只要他們父子還活著,我受這些苦算是值得的。”
其他五人中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堅定與釋然。幾人意見達成一致,遂不再原地停留,一起向著城中行去。
當六騎士走遠後,牆角的乞丐突然伸了個懶腰,似乎大夢初醒一般,他理了理蓬亂的頭髮,然後緩緩起身,看看漸漸西斜的太陽晃悠悠地向著城中行去。
……
五月初,月色很淡,光線昏暗,正是殺人縱火的好天氣。
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