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少教主,此事千真萬確。高興一行卻已抵達渡口,看他們的樣子,想來是要乘著夜色渡河。”
“趁夜渡船?難道他不知道章家始終在等待著殺他的機會?高興應該不會如此魯莽,那——”武照眼中陡然一亮,失聲低呼:“難道他知道章家會埋伏,想要將計就計,反敗為勝,一勞永逸?是了,依高興的聰明才智,不會看不到深夜渡河的危險,他這麼做顯然是要誘殺章家的人啊!”
武照越想越覺得可能,對於高興的膽色不禁有些歎服,只是眸子中的戰意與殺機卻不減分毫,“高興,你既然選擇夜間渡河,那也不枉我費心勞力地為你準備這一份大禮了!”想到這裡,武照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神采飛揚的模樣頓時讓船上的諸人一陣失神。
也不知蒼天是否聽到了高興的企望,夜晚的天色果然有些晦澀,星辰寥落,月亮更是鑽入了雲層中不見蹤跡,黃河之上也是平靜無風,濃霧迷濛,飄飄渺渺。
看著這天氣,高興笑了,章崇、章嵩兄弟笑了,武照也笑了。
就在高興與拜月教,準確的說是章家之間的生死博弈即將展開時,古老的長安城也迎來了一位身份特殊而尊貴的客人。
長安皇宮,金鑾大殿上,宇文贇慵懶地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腳下恭敬站著的一眾文武大臣,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無奈,眉宇間更是藏著一絲陰鬱。
“諸位愛卿,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了突厥使團到來的意圖,卻不知諸位對此有何看法?”宇文贇淡淡地問道,雖然他本身荒yin無度,昏聵無能,但坐在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上,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勢,讓人不敢造次。
“陛下,臣有一言。”
宇文贇瞥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寵臣,春官內史正大夫,衛公爵鄭譯,聲音不由溫和了一分:“講!”
“是。”鄭氏恭敬地行禮,整理了一番思路,這才緩緩說道:“陛下,突厥一向蠻橫陰險,南下之心始終不滅,如今他們名言與我大周聯合,但背後是否有陰謀尚未可知,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宇文贇點頭,其他文武也是相視點頭贊同。這鄭氏雖然以近臣得宇文贇寵信而達到如今的地位,朝中很多人瞧不起他媚上欺下,卑躬屈膝的奴才做派,但鄭譯能在官場之中混得風生水起,審時度勢,其人顯然也不是真正的草包。
鄭譯見宇文贇點頭,遂接著道:“陛下,去歲先皇伐齊無果,我軍已傷了元氣,新皇登基,民心浮動,不宜出兵征戰,突厥正是兵強馬壯,此時我們卻不宜與之交惡啊!”
“怎麼,愛卿的意思難道是要朕答應他們的條件?”聞言,宇文贇不由皺起了眉頭,若不是這鄭譯是與自己親近的人,恐怕的語氣便不會只是不悅這麼簡單了。
“陛下息怒,請聽臣說完。”
宇文贇輕哼一聲,冷冷地注視著鄭譯。鄭譯卻是並不畏懼,侃侃而談道:“陛下,微臣以為,您應該答應突厥人的提議,與他們和親修好,聯合對抗齊國。”
“鄭公此言恐怕不妥。”鄭譯話音放落,一個魁梧的將軍便高聲說道:“突厥蠻子粗鄙低賤,如何配得上我大周公主千金之軀?此事實在有失國體,斷然不能應允!”
說話的正是尉遲運,因平定宇文康和宇文亮的叛亂,擁護宇文贇登基稱帝有功,頗受宇文贇的賞識,被敕封為柱國大將軍。
鄭譯不滿地看了尉遲運一眼,自古朝中文武對立,矛盾重重,鄭譯看不起武夫出身的尉遲運,後者也同樣對靠著讒言媚態上位的鄭譯沒有半點好感。
雖然如此,鄭譯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朗聲說道:“陛下,各位同僚,眾人皆知,突厥人雖然身強體壯,爭強鬥勇,但卻是愚昧蠢笨,驕傲自大,貪圖小利,我們正可利用他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