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吳明徹如何會不明白,但心下卻也難免有些落寞傷感。
他卻不知,從頭到尾,司馬復與聖火教都是想要謀奪他手中的軍權。畢竟司馬復的真實身份非同小可,一旦洩露結局不堪設想,縱然吳明徹再是能征慣戰,司馬復也很難相信他。
在吳明徹的嘆息聲中,天色漸漸亮了。陳*軍警戒了一夜,齊軍卻是毫無動作,直到正午時分,王琳自合州而來,齊軍十五萬大軍將南譙州團團包圍,吳明徹一顆心頓時沉入海底,眉宇間滿是陰霾。
“吳明徹將軍,故人到來,你何不出城一見,一起把酒言歡,豈不暢快?!”高興立於距離南譙州六七百米外的高臺之上,目若星辰,直視著南譙州城頭帥旗下的吳明徹,清朗的聲音幾乎讓全城都能聽見。
吳明徹面色微沉,沉聲喝道:“齊主高興,你我彼此對立,何來故人之說?”
高興搖搖頭,似乎很是失望地道:“吳將軍,朕尚年幼之時,將軍的名號便如雷貫耳,一直想與將軍同桌共飲,奈何將軍如此拒人與千里之外,讓朕好生失落!也罷,人各有志,將軍既然不願,朕也不便勉強。”
說到這裡,高興的臉色頓時一正,嚴肅地道:“吳明徹,想必你也知道周國與突厥都已慘敗而歸,你陳國獨立難之,不如就此退回長江之南,朕不為難你,城中的二十萬陳*軍也能安然返鄉,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吳明徹聞言陡然大笑起來,“高興,你雖然貴為齊主,但未免太過狂傲了!這南譙州乃是我大陳的城池,你有什麼權利叫本將軍退兵?該退兵的是你!你齊軍不過區區十五萬,如何敵得過本將軍二十萬虎狼之師?”
“笑話!”厲斥一聲,高興嘲弄地道:“吳明徹,這南譙州何曾是你陳國的地方,當年陳頊趁我齊國不察,引兵背上,強取豪奪,佔我領土無數,今**竟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果真是厚顏無恥!”
吳明徹冷笑,分毫不讓地喝道:“一派胡言!江淮之地本自晉朝至今,數百年皆是我南朝疆域,何曾是你齊國的領土?當年若不是你齊國皇帝趁人之危,我陳國千百萬百姓又怎會數十年生活在齊帝的欺壓之下,苦不堪言?如今你更是得寸進尺,引大軍來犯,挑起兩國交戰,生靈塗炭,必遭天下百姓唾棄!”
高興聞言一笑,只是那笑容甚是冰冷,充滿了煞氣。“吳明徹,你倒是能言善辯,顛倒黑白的本事朕算是見識了。陳霸先謀逆犯上,篡位奪權,天下共知,縱使你口綻蓮花也不能遮掩。”
“你陳國敢聯合周國與突厥犯我大齊疆土就要做好承受朕怒火的準備!朕本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願多做殺戮,既然你不識時務,就休怪朕下手無情!”
“王琳!”
“臣在!”
王琳心中一凜,大聲答道。
“傳令下去,將此城團團圍困,不準任何人進出,違者殺無赦!同時截斷水源,朕倒要看看,吳明徹如何堅持下去!”
“是!”
高興的聲音不小,城頭上的陳*軍都聽的清清楚楚,心中皆是一沉。吳明徹的眉頭皺得更緊,情況對陳國來說愈發不利了。
高興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圍城,消磨陳*軍的鬥志,活活困死他們。城中軍民四十萬,每日用水量甚多,一旦高興截斷水源,城中用水緊張,時間長了必會讓產生動盪。
“城中的百姓們,吾乃大齊帝國皇帝高興,本不願為難你們,奈何吳明徹冥頑不靈,非要與朕死戰到底,朕只能出此下策,抱歉了!不過朕向你們保證,只要有人能勸說吳明徹將軍退兵,朕絕對不殺一人,就算是陳國將士也能安然返鄉!”
這一番話高興是用真氣喊出來的,如同悶雷一般響徹天際,讓城中的大多數軍民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