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要知道即便是日後有士子得中狀元,也不過是臨朝時授個正七品的閒職,頂天是副六品,而且多是在翰林院編書。而若是沒有什麼際遇,身後有沒有得力的人物,要熬到正五品,還不知道得費多少年月。可看現在這位同知,卻是年不過七五,顯是早早得志的那一型別。
只可惜每次春闈,各地從閱卷到排行,再到放榜,皆是有外地官員負責,而且春闈期間這些外地官員一律不得與外人接觸,因此眾學子也不知道這同知是哪府的同知,因此除了唱一聲肥喏,道一句“大人辛苦”以外,也沒什麼好說的。
張鶴年手捧皇榜,也不矯情,在那文淵院門前站直了,生生受了學子們一禮。便是張鶴年身後的兩位隨員也不回禮,也只是唱了聲喏,便算是應過了。
考官與學子相互間不得多有交流,這也是大順開國四百餘年以來的規矩。而三位文官身後的幾位皂吏,只看一眼其寬大至極的袖口上黑底金字的監察二字,便知道乃是負責監督的。這一條,也是當初太祖皇帝訂下的規矩。
至於門前喧譁計程車子與平民,這些直屬於內閣的監察們反而懶得去管。
這裡其實也有個典故。開國時,太祖皇帝之孫,即大順朝高宗皇帝年少作皇孫時,也曾偷偷冒名考過科舉。而放榜之時,卻發覺眾學子從頭至尾在監察官員前唯唯諾諾,生怕得罪了這有監督勘察官員品行大權的監察,實在與放榜時的喜慶不符。因此,高宗便在登位後頒了道特旨,命監察官員不得在此事上做文章,這才有了今天這等喧譁喜慶的模樣。
不過,即便是喧譁,可眾學子也非不知好歹之人,只兩三息時間便漸漸熄了下去,便是外圍看熱鬧的也多是閉上了嘴,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
只不過,誰也未層注意到,在這人群中,卻有一人甚是不耐煩的打起了呵欠,只覺得這會兒當真是奇悶無比。
“嘿,想當年考公務員那會,報考人數幾千個裡就錄取那麼兩三個,那才算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現在嘛,嘿嘿,十中一,這可簡單太多了。”心裡毫無壓力的譚縱微一低頭,順手就拿袖口抹了把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卻覺得眼睛一股刺痛穿來,這才想起來袖口上面還有那明黃黃的油漬。
“臥槽泥馬勒戈壁,這回可真是坑死爹了!別讓我知道是誰幹的,否則定要這人好看!”譚縱心裡一怒,連忙又拿乾淨的袖子在眼睛裡死命地擦了起來。
待學子們將貼榜處讓開,張鶴年這才吭哧了一聲,旋而高聲道:“今年南京府共有考生一百五十二人,按朝廷歷年來的規矩,可選拔十五又一。然,經眾大人評選,實則有一十七人可中。因此用四百里加急報於朝廷。經內閣稽核,特旨今年南京鄉試可增設名額一名,故有十七人得中。”
這話一傳開,若是在其他地方,恐怕已經要引起一陣轟動。可放在南京,眾學子卻毫無反應,只因這種事在南京鄉試中實屬常見,往年便是連增設三人五人的也有過,因此毫不稀奇。
對於學子們的反應,張鶴年也不奇怪。
南京府的學子天下聞名,且不說當今朝廷官員中十之二三出自南京,便是歷年來的殿試三甲,也必有南京士子的一份。而解元、會元、狀元連中者,在大順朝四百餘年裡南京府也出過**回了。
世人都說南京府鐘山靈秀,獨聚天下七分才氣,當真是作不得假的。
抬頭見及天色已經不早,張鶴年也不多說,徑直報起了中舉者的名單。得中者自然喜氣洋洋,未中者卻是失魂落魄,卻又滿懷希望得看著張鶴年。
只因為依據朝廷慣例,這名單卻是按照從後往前的順序唸的,越早唸到的排名越低,而最後一個唸到的,自然便是今年鄉試的解元了。因此,眾士子們既對沒聽到自己的名字傷心,也忍不住滿懷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