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府裡頭守著這有間客棧也不是一兩年了,對這等荒唐事自然也是見得多了,根本懶得搭理,便是連眼皮子也懶得多抬幾下,頂多是覺著一身玄色裝扮的蓮香略有些眼熟罷了。
而且這客棧之所以開在此處,本來便是做的這些勾欄院裡姑娘們的生意,平日裡似胡老三這般的,人家也早見得多了。因此,雖然蓮香嬌羞不堪地喊叫著,卻未引來旁人多加關注。
待兩人進了天井,蓮香終於掙扎著下來了。
指著客棧唯一的一座獨院,蓮香巧笑道:“喏,我那姐姐就在裡頭呢。不僅我那清荷姐姐,我說的那位絕代可也在裡頭哦。”
蓮香旋即又是嬌笑幾聲,迫不及待地就要上前叫門,卻冷不防被胡老三一把拉住了手腕。
回過頭來,見胡老三一副後悔不迭的模樣,蓮香心裡也不知怎麼的,忽地就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竊喜,便是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般感覺。
而另一邊的胡老三看著那院門卻是覺得自己今兒個是真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只是思前想後的,心裡又覺得不甘心,因此一扯蓮香衣袖,將蓮香拉到身旁,放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你確定便是此處?”
“怎的?爺你莫非是怕了不敢進這門吧?我那姐姐可就在裡頭,要不我給你喚她一聲?”蓮香看著眼前這個忽地露出一副懼怕神色的魯男子,眼中露出一副好玩的神色。
“這個……”胡老三拿著張大手,在自己亂糟糟地腦殼上摸了半晌,終於憋出一句話來:“要不咱們還是隨便找掌櫃的開個上房,早些洗洗睡吧……”
“啊?”
蓮香正驚訝地發不出聲時,院門忽地從內裡打了開來,露出一張怒氣滿面,卻偏生稚氣十足的小臉來:“又是誰在門外多話,不知這都快晚上十時了麼?”
待見到一身便裝的蓮香時,那小臉忽地又換了一副驚喜模樣:“原來是二小姐,快些進來,小姐卻是等你等的急了哩。”說著,便支起自己的半截袖,使著勁又把這院門給推了開來。
“原來是露珠你個小丫頭。”蓮香見著這人,心裡更是歡喜幾分,連忙走上前去,幫著露珠推門。
只是剛一使上勁,卻發覺這門竟似有千斤重一般,竟然極難推開。即便兩人合力,也不過僅僅推開僅容一人過的縫隙,還得是蓮香這般嬌小身子,似胡老三這般的卻是連半個都進不去的。
“這門怎得這般難開?”蓮香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只覺得全身上下已然香汗淋漓,忍不住便拿著繡帕使勁扇了幾回,這才發現那胡老三竟然仍然一臉尷尬地站在院子外頭,不由奇怪道:“爺你怎的了,我姐姐便在裡頭呢?”
說著,蓮香眼睛裡忽地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雖然不知道怎麼的,可蓮香卻是早早發現了這帶著成王府腰牌的大漢似乎根本不願意接近這院子。或者準確點說,是完全不願意接近蘇瑾——只看他先前聽著可以姐妹兩個一起伺候他時,蓮香便可肯定胡老三現在的這般模樣決計不是害怕自己家姐姐清荷才有的。
既然如此,這院子裡頭除了自己那位女諸葛般的清荷姐姐外,也就那位在南京府裡頭同樣出名的蘇大家了。
想到這位蘇大家,蓮香忽地又想到自家姐姐的警告,只覺得心裡莫名的煩躁,更多的卻是對姐姐的不平:“也不知這蘇瑾憑甚子能坐穩這大婦的位置,姐姐自己不肯爭,我卻要為姐姐爭上一爭,讓那譚夢花知道我與姐姐的好處。”
帶著這麼一股子氣勢,蓮香臉上忽地散發出一股子極度媚人的味道來,卻讓胡老三看的又是一愣,只覺得自己跨下那根大甩棍幾乎是瞬間就跳了起來,把那厚厚的兜襠布給撐了個老大的帳篷。
“這妖精!”胡老三暗啐了口,心裡極想把蓮香從那門裡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