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讓這個太監給難住的。
蕭然故意道:“奴才斗膽說上一嘴:瑞額附這話,可說的有些滿了。須知世間音律,林林總總,層出不窮。要是奴才唱上來,瑞額附彈不出來,那可就……嘿嘿!”
瑞林給他這一激,臉都綠了,恨不能操起琴來一下把他拍死。憋了半天,強笑著道:“好,你儘管唱,要是我彈不出來,情願把頭上的頂子摘了去!”
媽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蕭然樂不可支。咸豐最愛看人鬥嘴,笑道:“好,朕給你們做個見證!要是奏了出來,另有重賞!”他倒不是想革瑞林的頂子,實在是對這位號稱京師第一琴手的準妹婿太放心了。剛才瞧見寧薇氣的夠戧,有心要給他些賞賜,也算撈回點面子。不曾想他這一攪和,倒一發的成全了蕭然。
蕭然道:“好吧。既然萬歲爺都發話了,奴才就斗膽開唱了。恩,唱個什麼吶?”四下一瞧,卻看寧薇公主做的那畫還掛在亭柱上,當即笑道:“就唱一曲梅花三弄吧。”
瑞林這時都已經擺好了琴,準備隨時開彈。聽了這一句,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吐血身亡。媽的,居然沒聽過!轉念一想,這廝一個奴才,難不成還會什麼好曲子了?保不齊在那兒胡編亂造,或是哼出什麼下三濫的淫詞豔曲。到時抓了你的小辮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紅塵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消魂梅花三弄。”
……
這一首歌唱的悠揚婉轉,蕩氣迴腸,所有人都聽的呆了。瑞林擎著兩隻手臂,活象一尊雕塑,從頭到尾楞是沒下去手。
寧薇公主是最愛梅花的,更是怔怔的站在那裡,一雙妙目纏在蕭然臉上,竟再也挪不開了。儘管她對這奴才恨的牙癢癢地,卻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在他嘴裡竟能唱出這般纏綿悱惻、悽美哀婉的曲子,一時間竟忘了身在何處,恍然置身梅花叢中,繽紛落瑛熳空飄落,寒風乍起,一對恩愛戀人正依依惜別……
偏蕭然又不肯停,深深瞥了寧薇公主一眼,接著是一陣深沉而煽情的獨白:
“梅花一弄斷人腸,
梅花二弄費思量。
梅花三弄風波起,
雲煙深處水茫茫……”
寧薇公主性情本就孤僻,但凡心事從不對人說起。聽了這回味深長的詞句,只覺得一生中所有的憂愁煩惱一起湧上心頭,恨不能立刻跟人傾訴一番。一時柔腸百結,止不住怔怔的落下淚來。
一曲終了,餘韻良久未歇。在這一片銀白的世界中,所有人都痴了。至於隨後的喝彩和讚揚到了一個什麼地步,自然也就不須細表。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此以後,蕭氏唱腔迅速紅遍大江南北,以至於梅花四弄、五弄、瞎弄什麼的紛紛出爐。
這一日聞香閣賞雪,咸豐龍顏大悅,提出重賞蕭然。但蕭然卻堅持不受,反覆推辭,最後只求咸豐將寧薇公主的那幅寒梅映雪圖賞了自己。眼巴巴看著自己未婚妻的丹青被這個淫蕩的太監歡天喜地的撈了去,瑞林想死的心都有了。
關於打賭的事情,君無戲言,好歹咸豐顧慮到是自己的妹夫,才算網開一面,只是從五品的御前三等侍衛降到了六品的蘭翎侍衛,總算是保了個頂子。
最高興的要算裕恆德徽爺倆了。保住了面子不說,還混了個驍騎參領的差事,散場的時候一左一右的拉著蕭然的手,千恩萬謝,恨不能以身相許。載垣更是別出心裁,非要蕭然把這梅花三弄的曲子教自己那個新納的小福晉。要不是咸豐說什麼也不放,直接就拉到怡親王府去了。
咸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