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已經是差到一定境界了,於是我只能有時間就記記單詞讀讀課文,並不想花太多時間。
剩下的時間,一大半給了歷史,不停地背背背,再去理解,並用同樣的方法學政治,成效不太明顯,但卻有所提高,所以我也樂得其成。而頭疼的地理我也沒轍了,班主任恰好是地理老師,一副不想管我們的樣子,估計問了也沒什麼用,所以只能一步一步來了。
我從許安辦公室出來後,踩著影子下了樓,路過學校架空層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旁邊的電子公告欄,11月4日,怪不得已經有些涼意了。
抬起頭看看天上,深灰色的夜幕,看不到月亮。
明天,是我生日。
我還記得自己最後一個生日,是15歲的生日,獨自躺在醫院已經三個多月了,現在估計看來,許安當時早就飛走了。
那時候,爸爸死了,有個好心的親戚幫忙處理了後事,我爸的遺產自然有他的一份。我生日那天,幾個律師來到醫院,給了我一大堆檔案,我當時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只想讓他們離開,至少不要在我生日這天把我唯一親人的遺產推給我。
但是我沒有力氣,只能簽名。
等那些律師走後,我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面對爸爸留下來的分得僅剩幾萬的遺產和那間舊房子。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才15歲,卻突然之間成了一個孤兒,親戚們避我如蛇蠍,監護權也不知在誰的頭上,誰也沒工夫理我。
這幾萬,估計那些人也看不上眼。
想到這,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感覺五臟六腑都溢滿了酸澀。
15歲的我,付完醫藥費,拿著存摺搬到舊房子去,發現算上學費,伙食費,如果還有水電費與管理費,這幾萬用不了多久。
我在讀初三,我不想打工。
於是我斷了房子的水電,每天能去哪蹭飯就去哪,甚至不吃,啃著乾麵,就這麼活了過來,家裡能賣的傢俱也都買了,零零總總,也多了不少錢讓我偶爾改善下伙食。
我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笨那麼懶,那麼無所事事的人。我當時在初三可以拼命一年,然後考上這所S市最好的高中。
但就是掉了下來,成績一落千丈,我擋也擋不住。我當時自高自大,覺得一切都沒什麼,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補上來。
但是成績落得這麼快,我認為自己的自尊非常受損,幾乎是完全放棄了學習。
現在想來,那真是最笨最沒用的一段時間。
我嘆了口氣,加快了步伐,想快點回到家。
或許是升入高二後,又重遇許安,我反而覺得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多了一種信仰的味道,讓我不知不覺想要站的更高。
上過學的都知道,初中和高中完全不同,高中的政治地理歷史,沒有一點基礎的人可以透過中考,但絕對不是高考。
但我就是選了文科,就是要衝衝這個關卡,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勇氣,就是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需要學更多東西,來彌補自己浪費的過去。
生日,就算一個儀式罷了。
真的
“阿嚏!”我頂著一頭雞窩裹著剛拽過來的被子坐了起來,伸出手把昨晚開了一晚上的窗戶關嚴了,這才覺得暖和一點。
昨天忘記趴在窗戶上看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窗戶上滑到床上,就這麼不蓋被子吹了一夜的涼風。
當時為了方便“鑿壁偷光”,我還費力把床搬在窗戶旁邊,現在看來真是明智的選擇,不然哪天我趴窗戶睡著了,滑下來就該倒地板上了。
下了床,我刷牙後正打算洗臉,發現之前從樓上打來的水快用完了,於是頭都來不及梳,拎起兩個大桶,穿上拖鞋噌噌噌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