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妍玉和柯穎鸞身後走了出去。婉玉長長出一口氣,怡人和採纖俱已圍了上來,一個替婉玉除去鳳冠,另一個則端了茶點上前。怡人低聲道:“菊姐兒已出嫁了,倒是不妨事,但看著妍姑娘的模樣,怕是日後不善,還有二奶奶也不是省事的。”
採纖撇著嘴道:“昊大奶奶神色好才叫有鬼,前些日子她剛把自己身邊一個叫紅芍的丫頭給昊大爺做了通房,大爺愛得跟什麼似的,見天連自個兒的正房都不回了。”
婉玉聞言吃了一驚,同怡人對望一眼,道:“紅芍?她當初不是隨妍玉同楊昊之私奔麼?這樣的刁奴怎還留著?依著柳府的治家手段,這丫鬟不是被打死,也早該逐出府去了。”
採纖道:“這丫頭當日存了心眼子,跟著昊大爺到楊家來了,並未回柳家。後來籠絡住大奶奶,依舊留在身邊做了大丫鬟。前段日子昊大爺同太太的丫鬟有私情被大奶奶撞破,還因此事小產,昊大爺雖面上認了錯,但到底消停不住,上個月又看上太太另一個丫鬟,昊大奶奶氣得回了一趟孃家,待她回來倒像轉了性一般,將紅芍給昊大爺收用了。”
婉玉冷笑道:“這必是孫氏給她支的招,依我之見,怕是不頂用的,楊昊之乃酒色之徒,豈是收用一個風騷些的丫頭便能治住的。”又看著採纖笑道:“這些事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採纖道:“前些日子因張羅喜事,姑娘總命我到楊家辦差,我同楊家裡上下的丫頭婆子們磨磨牙,自然就聽到耳朵裡了。”
婉玉靠在床頭道:“還聽說什麼了?說來我聽聽。”
採纖道:“旁的倒也沒什麼要緊,就是二房那頭,景二奶奶總貼補孃家,鬧得楊家太太不高興,姑奶奶在柯家也鬧婆媳不和。”
婉玉說:“這我知道,瑞哥兒夾在當中為難,乾脆裹了鋪蓋眼不見心為淨,到書房去睡了。”
採纖道:“正是因為去書房才惹了事,瑞二爺竟跟一個茶房裡燒水的粗使丫頭勾搭上了,鬧著要收做通房,姑奶奶死也不答應,她婆婆便抓了把柄說她不賢惠,後來姑奶奶到底是應了,把那丫頭拘到跟前管教,沒幾個月便染了病,如今要死不死的,聽大夫說就是耗日子罷了。”
怡人道:“這般下了手,瑞二爺還不跟姑奶奶鬧起來?”
採纖道:“鬧了,瑞二爺還親自拿了銀錢給那丫頭看病,幾副湯藥灌下去也未見什麼起色。”
婉玉嘆一口氣,心道:“楊蕙菊到底嫩了些,沉不住氣,哪有如此明目張膽的,不過是個燒水的粗使丫頭,瑞哥兒哪就真瞧得上,執意收用不過是為跟她慪氣罷了,就算留著日後也掀不起風浪,待日子長了,事情一淡,瑞哥兒也沒了長情,慢慢收拾也不遲,趕在這個當口,倒真叫人說嘴了。”心中慢慢想著,怡人在她耳邊問道:“姑娘可要洗臉梳妝?”
婉玉點了點頭,怡人便走到外間喚了個小丫頭子來,不多時便有丫鬟捧著銅盆、靶鏡、毛巾等物魚貫而入。怡人和採纖伺候婉玉淨面,重新梳洗一番,又換了一套乾淨簇新的衣裳。梳妝才畢,便又有丫鬟用托盤端了幾個菜進屋,擺在桌上道:“三爺說奶奶恐怕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讓廚房備了幾個姑娘愛吃的菜,若不對胃口,命小廚房另做就是了。”婉玉往桌上一瞧,見每樣菜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心中不由一暖,命怡人掏出紅包來賞了。
採纖笑道:“三爺待姑娘真好,趕明兒回了老爺太太,也好讓他們放心。”
婉玉坐下慢慢用了飯,而後採纖和怡人方才吃了飯,小丫鬟撤去殘席,婉玉喝了兩杯淡茶,坐在床上等候。
約莫到了亥時二刻,房門一開,有人道:“三爺來了。”婉玉心裡一緊,只見楊晟之由兩個婆子扶著跌跌撞撞走了進來,走至床前便一頭栽倒。婉玉只聞得一陣極重的酒氣,忙跟婆子將楊晟之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