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你身上不好,朕等你,不過不會一直等下去。宮裡的女人都是調劑,咱們才是正頭夫妻,記好麼?”
她斜對著窗後流淌進來的夕陽,眸子黯淡,汪著一團悽惻的光。應該是想明白了吧,知道不能反駁他,認命地點了點頭。皇帝喜歡聽話的女人,一樣牽念已久的東西失而復得,足叫他心花怒放。本錢不動先支利錢,他捏住她玲瓏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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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死局;誰都破不了。皇帝雖昏庸,但是不可否認,他有投機的智慧,拿捏人的痛肋,一拿一個準。
他說皇后安則肖鐸安,音樓知道自己連求死都不能。她在這無望的深宮裡,免了宮妃們的請安,卻推不掉諸皇子的晨昏定省。她端坐在寶座上;聽他們叫她母后;向她彙報課業。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眼裡;受的限制比做端妃那會兒多百倍。
經歷了絕望掙扎;現在已經可以沉澱下來了。靈魂往下墜,越墜越深,像鹹若館外的那爐死灰,不管繁華還是糟粕,都囤積在了爐底。
皇帝的成仙大業倒是一刻沒有鬆懈,仍舊在太素殿裡參禪悟道。偶爾來坤寧宮過夜,也只是過夜,她拒絕了好幾次,所幸他沒有相逼,這點算是好的。
可是她心底裡的痛苦怎麼疏解呢?皇帝勒令她下懿旨,要肖鐸把掌印值房搬出後宮,搬到十八槐以南那片去了。同在一座城,至此真的難以往來了。她想肖鐸應該明白的,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誰知道呢,再深的感情只怕也架不住距離。伸手夠不著,慢慢起了猜疑……她不敢想,和他究竟還有沒有未來。
她最近常去慈寧宮花園裡轉轉,以前的掌印值房就靠著花園的南牆。她走進那片松林,把手貼在牆上,慢慢撫摩,彷彿他還在那裡,只是牆太高,看不見罷了。
好幾次午夜夢迴,夢見當初在鹿鳴蒹葭時的情景,醒來後人惘惘的。披上罩衣開門出去,天寒地凍裡也不覺得冷,匆匆走到啟祥門上,異想天開要趁著夜黑遠遁,到他身邊去。然而門上的太監磕頭請她回宮,誰也不敢替她落鑰。她垂著雙肩站了很久,寶珠在邊上苦苦哀求,她沒有辦法,失魂落魄被她拉回了殿裡。
深宮鎖閉,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光景,唯一的樂趣就是接到彤雲的來信。她是以表妹的名義給她寫信,就算叫別人看見也沒有妨礙的,說已經臨產了,肚子大得像一面鼓。孩子很會折騰,在裡面翻筋斗,常害她不得安睡。
“穀雨的時候我赴京看望娘娘,花謝終有再開之時,娘娘當保重鳳體,一切順與不順,老天自有安排。”彤雲在信上這樣寫。
音樓命人取黃曆來,坐在炕頭上細細翻閱,還有兩個月,但願彤雲生產順利,等她回來,就有了可以商量的人了。
天轉暖,闔宮的妃嬪宮人都開始裁剪春衣。驚蟄那天,節慎庫裡往各宮派料子,曹春盎託著大紅漆盤進來的時候,音樓正給狗爺梳毛。他上前行禮,細聲道:“奴婢恭請皇后娘娘金安。庫裡出了新緞子,奴婢奉督主的令兒,送來給娘娘過過目。”
這麼久了,才看見肖鐸那邊的人過來,她心裡一陣撲騰,勉強定了神點頭讓擱著,把殿里人都支了出去。
“小春子……”她還沒把話說出口就紅了眼眶,攥緊手絹問,“他好麼?”
曹春盎耷拉著眉毛道:“乾爹讓我報喜不報憂來著,可他不大好。前陣子染了風寒,身上燙得火爐子似的,方大夫給他開了藥,他也不怎麼吃。奴婢在他身邊伺候,這是第三個年頭了,他身子骨很結實,以前連個傷風都沒有的,這回病了大半個月……”他往上覷覷,見她臉色煞白便頓住了口,又換了個調兒說,“不過娘娘別擔心,這會兒已經沒大礙了,也就清減了點兒,精神頭尚且不錯。”
音樓心裡著急,掖著眼淚道:“我如今是關進了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