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大學裡最好的女同學,她在我們以外的另一個城市,我們約好了來中山見面。她比我遲到了半個小時,五個人的晚餐非常愉快。
返回工作室裡,陸陸續續的,不斷有朋友來訪,都是丁的朋友。他們喝茶,聊天,翻看著雜誌和相簿,我窩在角落的沙發裡點燃一支卡碧,是那種細長的,全身雪白的薄荷香菸,入口清涼,有淡淡的菸草香味。幾個男人探過頭來,一起分享著我的香菸。數了一下,一共十三個人,包括我。
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凌晨兩點多,笑早早就到裡屋去睡了,來訪的人陸續離去,客廳裡最後只剩下我和丁。他去洗澡,我繼續窩在角落的沙發裡,氣溫下降得很利害,我把丁的外套蓋在身上,赤著雙腳,不停地抽菸。丁從浴室出來,坐到我旁邊,用一張被單把我凍得發紅的腳裹起來。他身上散發出沐浴後淡淡的清新氣味,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接近一個男子,這是一種獨特的曖昧感覺。
每天都這樣子嗎?你的朋友們。我說。
是,每天都有人來坐,不同的人。丁說。
你朋友好多,累嗎?
這樣很累,好想安靜地過。
你睡哪?我問他。
我睡這裡,你到房裡去吧。丁說。
不,我喜歡這沙發,很舒服,你到房裡去吧。
我一進去就會讓笑給踢出來了。丁說著,笑著,我也笑。工作室就是他的家。
我不困,喝點酒吧。我說,喝點酒會好睡點。
丁買回啤酒和宵夜,我們一起窩在沙發裡,聽他說了很多大學時候的故事,很多事情我不知道,甚至忘記了,聽著他說,就象回到了六年前。
我沒有酒力,兩杯啤酒下肚就感覺臉蛋開始發熱,胃裡已經塞不下東西了,我抱著小枕頭,慵懶地靠在邊上,眯縫著眼睛,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丁手指輕輕地撫摸我的臉頰,輕輕的,愛憐的。
這兩天當我的女朋友。丁說。
好的,就兩天。我笑。
明年的今天,如果我未娶,你未嫁,我就們結婚吧。
好啊,明年一月一日的時候。我捲縮著身體,嘴裡喃喃著,斜眼看他,不清晰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那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
他抱起我,走進房間,把我放到笑的旁邊,輕輕吻我的額,然後地退了出去。那個懷抱是溫暖的,有沐浴後的清新氣味,我象嬰兒般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就被外面的喧囂吵醒了,進進出出的門鈴聲音,腳步聲和男人說話的聲音,我翻了一個身,摟著笑,她也已經醒了,是每天早上一個定時打來的電話把她吵醒了,那是一個會想念她的已婚男人。
我說,笑,不要再理他了。
笑說,可以做朋友。
我說,恐怕他對自己的妻子也沒有一天一個電話。
笑說,他過份了,我不知怎麼辦。
我說,或者你可以關機。
我們在床上又耗了一個小時,終於願意起來了。工作室裡的人在忙碌,丁帶我們去逛街,同行的還有彬,是丁的死黨。走在中山的步行街裡,有點置身於民國時期的感覺,大部分建築的簷上都鑲著各種浮雕,白色的,粉紅色的,還有淡淡的蒼綠色。天空清澈明亮,有很漂亮的顏色,漂亮得讓人心痛。舉起手透過指間看著天,天空是那麼遙遠,那麼大,遠得令我望而生畏,大得令我無所適從,如果說白色和藍色是天空最完美的配搭,那麼小鳥飛在天上的時候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一場簡單的戀愛(二)
步行街的的另一頭有一雕銅像,一輛黃包車,和穿著布衣唐裝的黃包車伕,有一個西裝夾履的人在一旁準備上車。我拿起相機把他記錄下來,在睡行街裡逗留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