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在杯子壁上,一股曖流從手心向身體漫延開來。
我說,我要到南山區去。
佩說,從這裡起程,要一個多小時,你可以在車上小睡一下。
到達南山區,找到我要辦事的公司,已經是9點半了,佩說我很憔悴,我看看倒後鏡裡的自己,臉色蒼白,嘴唇乾癟。我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然後緊緊地含著,放開後唇上有了淡淡的粉色,象兩片雨後的薔薇。
謝謝你送我來,你去忙吧,以後我自己就行了。我說。
好的,需要的時候就打我電話。佩說。
我和佩沒有說道別的話,就分別了,覺得朋友應該就是這樣子。
在意科之外,事情辦很得順利,還沒到中午就已經完成。想起廣州那邊有一個擁有嬰兒般笑容的男子,決定去看看他。
轉了幾趟車,前後花了三個小時來到廣州,天空斷斷續續地下著瀝瀝的雨,雨傘成了廣州街頭的一道風景,男孩為女打著傘,老爺爺為老奶奶打著傘,他們幸福地笑著。那個叫做棠下村的車站,海在等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他,頭髮溼漉漉地滴著水,仍然是那麼英浚他笑著迎過來,接過我的雨桑喜歡看他嬰兒般的笑容。
他說,接到你電話我就請假出來了。
我早上在深圳辦事,所以順便來看你。
這次要呆多久?
陪我吃個晚飯吧,晚上我就回湛江了。
這麼快?太累了。
嗯,很忙,停不下來。
走在天橋上,打著檸檬黃色的雨傘,格外醒目。回到海所居住的公寓,在樓梯上就嗅到淡淡的清香,原來陽臺外面種著一棵玉蘭花樹,上一次怎麼我沒有發現呢?我問海。他說,上次的花還未開,而且你不是細心的人。然後就笑了。
他開啟電腦,裡面傳出了:一個人想,一個人走,一個人哭,一個人傷心……,
你也喜歡聽這首歌嗎?我問。
我更喜歡聽搖滾的,這首歌,你說過喜歡,我就下載了。海說。晚上,吃我做的飯?
嗯,聽起來就覺得不錯了。我笑,笑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說奉承的話了。
海在忙碌著,我又一次把他電腦裡收藏的電影瀏覽了一次,大概有一百多部,最後還是把春田花花同學會重看了一遍。那一首關於OL(辦公室女郎)的歌,我特別喜歡。偶偶下喂又夠鍾,將一袋袋野放進我個袋中,唏下唏下又放工,澱起袋袋快快脆我雞咁腳,系咁fing fing 下又fing fing 下,我嗡嗡下你拾拾下,遇巖做特價我地袋袋下,將D袋袋放滿曬野冇朗朗下。
電影看完,海還在廚房裡忙碌,把衣袖挽得高高的,看見我進來,他說,餓了吧,快好了。晚餐的菜式很簡單,但很可口,清清淡淡,象媽媽做的菜。
我說,記得你是湖南人,在廣東吃清淡的東西,習慣嗎?
他說,知道你不能吃辣的。
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細心的男子,比我細心好多好多。
7點45分的長途車,在候車室裡,我們沉默著,很自然地,象相識多年的友人。在上車的前一刻,他突然輕輕地擁著我,低下頭在耳邊說,明天再走,行嗎?我輕輕地把自己從他身體裡抽離出來,回他一個微笑,馬上要開車了,你要保重。上車的時候,我轉過身去,向他揮揮手,他一直保持著微笑。
如果我還是18歲的那一年,我或許會留下來,但現在我是沒有未來的人,過著混亂生活,註定漂泊。這兩天一直在趕路,從一輛車轉到另一輛車,就這樣坐著,睡了又醒了,在車上昏昏沌沌的,又睡去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