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冷汗直冒,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惡霸地主欺壓無辜良民的真實版啊。她還真沒有想到秦大娘家經歷過這樣的遭遇。尤其想到害得他們全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如今正坐在車裡悠哉哉地養病……
她真有些衝動要脫口而出告訴她們:禍害你們的元兇就在車裡,你們去把他打一頓吧。
“孃親,別傷心了。等我長大了,一定變得像陸謹哥哥那麼厲害。把害爹爹的那個壞知縣。還有那個什麼沈家二少爺統統殺光。”小仲懂事地拉住秦大娘地衣襟安慰道。
葉薰不知道如何表示地轉過臉去。她在沈家雖然是丫環身份,但也是錦衣玉食,哪裡有機會真正接觸這些世間萬態、炎涼變故。
每一個時代,總是有無辜地民眾遭受這種不幸。所謂的災厄亂世與太平盛世,差別之處,也不過是這樣的民眾是多一些還是少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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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間,三人已經走到了營地正中,十幾個荒人婦孺正圍著幾口大鍋,裡面有的煮著大米,有的熬著菜湯。見到葉薰幾個人走近,熱情的打著招呼。
葉薰提起精神,點頭問好,走上前去接過一碗盛好的米粥。
米粥散發著濃濃的清香氣,葉薰小口小口地抿著,一邊檢視著周圍荒人的神情。眾人散落在草地上。喝著米粥,吃著乾糧。一邊談論著什麼,臉上洋溢著的滿是喜悅和滿足。
葉薰心下有些微傷感,今後這些人會怎麼樣?他們選擇了這條道路,就是徹底斷了退路。大周地朝廷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可是看他們的神情,似乎全然沒有擔心以後的日子。
是還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樣做的後果。還是徹底孤注一擲。把性命也置之度外了呢?
喝完一碗粥,負責分粥的婦人又遞給她一碗,笑道:“趁著還熱。快點給車裡地病人端過去吧。”
葉薰道過謝,起身告辭了。
端著碗,心情複雜地回了馬車掀開草簾,看著依然躺在車裡的沈歸曦,想到秦大娘地那一席話,葉薰忍不住一陣氣悶,沒好氣地衝他喊了一句:“起來吃東西。”
沈歸曦應了一聲,爬起身來。
葉薰上下打量著他,心裡忽然想到,那些荒人,應該算是農民起義的一種吧,記得上輩子學過的歷史課本里,引經據典反覆強調了無數遍,農民起義是正義的,是推動歷史前進的,是……而地主惡霸階級是邪惡地,是阻礙人類文明地,是……
唉,自己也算是受壓迫階級了,從小根正苗紅地接受了十幾年的社會主義教育,怎麼到了這個時代,反而站在了剝削階級的一邊。
沈歸曦坐起身來,卻見到葉薰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對視了兩眼,沈歸曦就覺得今天葉薰地眼神格外詭異。
以往葉薰打量他,總是似笑非笑,他知道那是她在嘲笑他的女裝扮相,可今天的眼神卻格外不同,總有種說不出的意味深長。沈歸曦被她看的心裡有點發毛,面上卻又不肯示弱,沉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些賤民又要鬧什麼事情了?還是……有人欺負”
以往聽到沈歸曦滿是不屑憤恨的用這種詞彙提起荒人,葉薰也懶得計較他的語氣用詞,此時聽起來,卻覺得格外刺耳。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險些忘記了,這小子其實就是個剝削階級,本質就是地主惡霸級別的,可憐我一個受剝削階級,怎麼就跟他混在了一起,還要任勞任怨地伺候他呢?葉薰無語地想著,按照他以往做的孽,自己應該立刻把他丟出去,讓他淹沒在人民群眾鬥爭的海洋裡才對。
沈歸曦被她越看越不自在,終於忍不住直接問道:“幹嘛這麼看著我?”
葉薰這才轉開視線,,想了想,算了,他年紀尚輕,本質說不定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