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加上之後有偽軍冒充我們偷取砂炮,三小姐與我們的關係是洗不清了。如果現在我們出手幫忙,遙皇必然會認為這又是三小姐從中聯絡的結果,豈不是把她推進更深的火坑了麼?現在明白了吧?”
盧飛渡茫然想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點點頭,忽然又改成搖頭:“不,不對啊,我還是不明白,最開始是主君讓我去渡口劫糧草的,而且還特地叮囑不要傷到那女人、一定要放她回去,怎麼現在又擔心這、擔心那的了?”飛快地瞄了眼兀思鷹,盧飛渡頗為抱怨嘟囔道:“想讓遙國排擠她然後收歸己用的是你們,現在要緩和那女人和遙國關係的也是你們……真是的,痛痛快快打一仗多好,非要弄這麼複雜。”
兀思鷹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七分愧疚,又有三分無可奈何。
“盧將軍,這種話千萬不能對主君說,逼得白三小姐淪落至此,主君他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
“後悔有什麼用?”盧飛渡伸了個懶腰,明亮有神的目光望著遙國方向,“不是說好會不惜一切達到目的嗎?正因如此我才會追隨主君,其他人也是一樣。現在只是讓主君捨棄一個有價值但難以招降的人才而已,有什麼難的?難不成主君——”
似是忽然想到什麼,盧飛渡的抱怨戛然而止,瞪著眼睛一臉驚訝地看向兀思鷹,半張的嘴怎麼也合不攏了。
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屢屢破例,是不是說明了什麼比較曖昧的問題?
盧飛渡是個表情藏不住心事的人,兀思鷹看他眼神就知道這位率直的將軍在想什麼,臉一黑,笑容僵硬:“盧將軍,你想多了,真的……”
“哦,是我想多了啊……”盧飛渡糾結地搖了搖頭,“算了,不想了,你們這些滿腦子道道的人我是猜不透,隨你和主君怎麼折騰吧,反正我只要有仗打就行。”
兀思鷹像是沒聽到盧飛渡的話,順著天邊殘霞,思緒已經飛到盧飛渡一輩子都走不到的地方,歲月兇惡刻下皺紋的瘦削臉頰上,竟然奇妙地湧出一絲羨慕神情:“誰不知道三小姐和遙國太子之間的忠貞呢?那兩個人心裡除了彼此外再容不下旁人,只可惜……”
可惜他們是天下這盤棋局中太重要的兩顆棋子,自由,可掌握的命運,總不屬於他們。
白灝城對遙國兵力的估算十分準確,十萬大軍只是遙國放出的恫嚇,實際上派到昭國來的只有四萬人,且這四萬人中有一半都是新役雜兵,戰力可想而知。不知道是出於對戰力的顧慮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易宸璟率軍兵臨梁施城下卻不下令攻城,每天派人敲三遍戰鼓做做樣子,身為主將的自己則躲在將帳裡一個人喝悶酒。
剛開始副將還興致沖沖,認定易宸璟的做法是在迷惑敵人耳目、使其放鬆警惕,幾天過後,這種毫無來由的信任變成了懷疑,又從懷疑變成了徹底懷疑,恨不得一天八遍催易宸璟下攻城令。無奈一個小小副將算是什麼呢?易宸璟只作不聞,酒照樣喝,覺照樣睡,夢照樣做。
“你若是覺得自己能與白將軍一較高下就去吧,給你一萬人,看你能帶幾個活著回來。”被催得緊了、煩了,易宸璟就掀翻桌子冷下臉,於是便無人敢吭聲。
日子就在拖沓中一天天過去,天晴了又陰,雨下了又走,對峙漫長而枯燥。
打破這種枯燥的是來自遙國宮中的一道聖旨,得意了副將,卻讓易宸璟的拖延戰術不得不終止,若不是有人攔著,手中長劍早刺透副將胸膛以洩怒火。
副將私下去信給遙皇說明情況,聲稱易宸璟徇私情一直不肯攻城,得來的便是易宸璟被撤除主將之職,剿滅白家、佔領昭國一事便交到了年輕而又激進的副將身上;進一步的發展則是,臨時執掌戰局的年輕副將送了戰書去往昭國,約下第二日辰時開戰。
“爹爹,躲不掉了,就算結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