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熱情地把一杯酒放在馬裡奧特手邊。
「案情十分明朗,」後者說,停頓了一兩分鐘,「匕首是這位女士自己的——兇手意圖把這事搞得像明顯的自殺,但多虧你倆在場,他沒能如願。我們發現了大量的信件——他們有一段時間一直爭吵不斷,顯然——亞瑟先生被蒙在鼓裡。然後我們發現了決定性的一環——」
「決定性的什麼?」塔彭絲大聲問道。
「整個案件環節中最關鍵的一環——那張《領導者日報》的碎片,是從他穿的化裝服上扯下來的——完全吻合。啊,是的,案情並不複雜。另外,我順便帶來了那兩件物證的照片——我想你們可能對它們感興趣。很少能遇到像這樣案情明朗的案件。」
「湯米,」塔彭絲說,當她的丈夫送走這位蘇格蘭場的官員回來時,「你說為什麼馬裡奧特探長一個勁地強調這個案子案情簡單?」
「不知道,我想他只是有些沾沾自喜吧。」
「才不是呢。他是想刺激我們,你知道,湯米,屠夫最瞭解他們案板上的肉,對吧?」
「可能吧,但是你到底想說什麼——」
「同樣,菜販瞭解蔬菜,漁夫瞭解魚。偵探們,特別是職業偵探,一定對形形色色的罪犯了如指掌。他們調查案件時一眼便知真相——當然也一眼看出哪些是假象。馬裡奧特的專業知識告訴他黑爾上尉不是真兇——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馬裡奧特探長把我們作為最後的砝碼押上了,他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我們會回想起一些蛛絲馬跡來——昨晚發生的一切——或許某些我們忽略的細節會讓整個案情柳暗花明。湯米,為什麼這終究不會是樁自殺案?」
「別忘了她對你說了什麼。」
「我記得——但是換個角度分析,賓戈——他的行為迫使她自殺,這也是有可能的。」
「是,但是無法解釋報紙碎片。」
「讓我們看看馬裡奧特的照片。可惜我忘了問他黑爾對這件事怎麼看。」
「我剛剛在走廊裡問過他了。黑爾說他在舞會上從未和梅里韋爾女士說過話,還說有人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今晚不要和我說話,亞瑟起了疑心,』他不可能捏造出那張紙條。但是,這似乎也不合理,不管怎樣,你和我都知道他和她一起在『黑桃皇后』餐廳裡,因為我們看見過他。」
塔彭絲點點頭,仔細觀察著這兩張照片。
其中一張拍的報紙碎片上,只剩下標題「領導者日報」(daily leader)中的幾個字母——「yle」——其餘的被撕掉了。另外一張是報紙的第一版,上面有一個圓形缺口。無疑,這兩片可以完全吻合。
「下面那些斑點是什麼?」湯米問。
「針眼,」塔彭絲說,「一頁報紙與其他頁面就從那兒縫在一起,知道吧。」
「我還以為它是一組新的圓點呢,」湯米說,然後輕輕打了個寒戰,「我的天,塔彭絲,這讓人多麼毛骨悚然,想想你和我曾經討論圓點,爭論那則廣告的真正含義——當時是多麼輕鬆愉快。」
塔彭絲沒有回答,湯米看看她,卻吃驚地發現她正直視著正前方,嘴巴微張,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塔彭絲,」湯米輕聲說,輕輕搖搖她的手臂,「你怎麼了?你剛剛是中風了還是怎麼?」
但是塔彭絲還是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才恍恍惚惚地說道:
「丹尼斯·賴爾登。」
「什麼?」湯米說,瞪大眼睛。
「正如你所說,一個簡單的直接證據!給我找來這周的《領導者日報》。」
「你要幹什麼?」
「我要做麥卡蒂。我一直疑惑不解,多虧你的話,最終才有了思路。這張照片拍的是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