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在他的耳畔呢喃。

他很清楚直對著大門擺放的是什麼，那是一張他最心醉、也是最愛的相片。那唯一一張，時機湊巧極了的正面相片，裡頭的穆清風揚著眉，回眸淺笑的看著他……

磨蹭著穆清風的臉頰，展意翔真的好想要了穆清風。

他不想再只有相片的陪伴，他想要真的得到穆清風，好來填滿心底越來越空虛的寂寥、好在接下來依舊只有自己一人的寂寞中作伴。「清風……」而穆清風這回不若上次見到手機桌布的激動反應，更是讓展意翔堅定的想要得到穆清風。

因為這證明了穆清風的心底……真的有他的存在！

雙手緊緊摀著嘴，抖著身子一一看過擺滿房間的相片，原就不能自己的穆清風更是在聽到耳畔那句愛語後雙眼潰堤。

他終於明白……是多麼深的思念才會讓展意翔做出如此舉動，就如當初uncle書房裡擺放的那幅巨大相片一樣，uncle是多麼的想念著那人……

「清風！」懷裡突然一空的恐懼，還有抓扯不住心愛的人的驚惶，讓展意翔拔腿急追狂奔而去的穆清風。「穆清風──」卻在差一瞬間便能欄下人的時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穆清風鑽進了等在外頭的黑色轎車長揚而去。

雙手撈住的只有揚起的塵沙，以及坐在前座回頭直看著他的龐凱德……

☆、44

「老師……」直到看不見展意翔狂追的身形，龐凱德才收回視線睇向坐在後座的穆清風。

原本是想要跟穆清風再說說告訴阿翔實情的事，因為他真的覺得這麼瞞著阿翔不好，就因為他怎麼想都覺得情人間彼此不該有所隱瞞。

只是沒想到他這一回頭，竟看見穆清風整個人難受的趴在後座，「穆老師！」驚得他差點沒從前座爬了過去。

「我沒事……」揪著心口，穆清風知道為何會這麼難受。

絕對不是身體上的病症，而是心口上……那怎也無法放開卻又不得不放的痛楚。

「你是一個很不合作的病人。」

「我知道……」靠著後照鏡的反射，穆清風清楚的看見了駕駛座上那人不表贊同的指責。

不管是因為他的關係害龐凱德差點做出危險的舉止，還是因為他熬不過思念的啃噬央求龐凱德帶他回來的舉動，他都知道那人一直都不贊同。

不贊同卻又由著龐凱德，更是順著龐凱德因他的無理要求而配合著……這樣的溫柔……龐凱德知道嗎？

「知道，就別做出這種事。我說過，那並非絕症。」

「對不起……」穆清風閉上眼，不再接受那人透過後視鏡傳來的資訊。

他知道……他知道這麼做不對，可他真的沒辦法像他那樣壓下心頭的衝動，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他想意……他真的好想好想意……所以才會有這次的衝動行事……

「不需要道歉，只要你肯配合，乖乖聽話不亂跑，事情會有轉機的。」

那人的話在這小小的空間中迴盪著，似是帶著鼓勵，也似是陳訴事實，可這話卻聽得穆清風一點都不想回應。

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會有轉機的……

「老師？」許久的沉默籠罩得龐凱德益發不安的再度回頭探看。

而這回，雖是看見穆清風一如方才那樣的趴臥，卻沒了教他驚惶的難受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悲慼倦容以及淺淺呼吐的入眠狀態。

龐凱德收回視線，並在坐正身子的時候悄悄掃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

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知道自己該感激他所做的一切，卻又在心底不禁怨懟著他所做的一切。

直接告知，並清楚說明一切事實，確實是他的職責所在。可那也得先看看物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