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盛從肅說:“童裝在幾樓?先給泱泱挑衣服,好不好?”
盛從肅當然她說什麼都好,兩個人從地下車庫上去,一直到了三樓。可是竟然沒想到出了電梯就遇到了熟人。
傅雨手裡拿著一袋東西,看見這兩個人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她對著盛從肅點點頭,打招呼:“難得看到你過來。”
確實,即便這裡是本城揮金如土的地方,但是盛從肅從來不會踏足一步,他的所有衣物都由專人打理,每個月飛一趟倫敦和米蘭定製,他所有的衣物都出自幾家店鋪,風格數十年如一日。
宋如我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但是聽到她與盛從肅熟稔的口氣來看,她於是便對人笑了笑。
這略微陌生的一笑,傅雨立刻反應了過來。看來傳言是真的,宋如我被救出來,卻是半死,什麼都忘了不說,連命都幾乎難保。她心裡轉了好幾個彎,李木白與自己決絕離婚,現在卻什麼動作都沒有,看來一定是有些原因。
傅雨臉上又是一笑,她上前了幾步,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了盛從肅:“盛七,這是給泱泱的禮物,希望她喜歡。”
盛從肅站著沒有動,宋如我卻笑著回答:“謝謝你。”
傅雨手裡的袋子這才被接了過去,傅雨嘴角又勾了意思弧度,然後十分優雅地點點頭:“那我先走一步,再見。”
半個小時之後,宋如我在童裝店裡挑衣服,看中了一件湖藍色的連帽外套,盛泱面板白穿這個一定好看。盛從肅推著她,問道:“累不累?”
“你付錢去吧。”
盛從肅聽到這句話,忽然就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一勾,狹長眉角微微上揚。他拿著衣服遵命去付賬,難得刷一次卡。
李木白和女主播千夏從四樓女裝部下來,千夏帶著一些撒嬌說道:“木白,能不能陪我逛一下童裝店,快要聖誕節了,給家裡的侄子買一件衣服。”
李木白心底微微有些厭煩,難得遇見的人若不是有些交情,而千夏說自己沒帶錢包,他已經想拂袖走人了。
可是後來李木白想起來,他沒有後悔來一趟。因為很久之後,他最終徹底失去宋如我,以措手不及的姿態,而那一面見著幾乎能用來想念很久。
宋如我那時候正在仔仔細細看一件小裙子,她坐著輪椅,雙腿之上蓋著一條毛毯。
千夏看見李木白出神盯著一個地方,然後他就回過頭來說道:“你當時不是問我擇偶標準是什麼麼?”
李木白笑了笑:“那三個字是,宋如我。”
千夏聽得糊里糊塗,但是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她看到了一個病人,或者說是身體有些殘障的人。那個女人低頭好像在笑,然後一個男人出來,走到她身後,低著頭跟她說話,然後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妥帖的笑意。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真是幸福。
千夏心裡有些堵,便說:“李總何必要做第三個人?”
李木白笑:“裡面的那個男人才是第三人。”
可是他們看上去確實那麼和諧和幸福,笑意溫柔,即便女方有些病態,但是一點不妨礙兩人的溫馨姿態。
李木白後來又看了幾眼,他想起來,他在醫院裡看見宋如我的場景。
她剛從鄉下的小診所裡被送上來,盛家安排的私人病房裡,宋如我的臉白得如同一張紙。盛從肅對著他重複很多醫學名詞,他腦子發昏,只說了一句話:“盛七,你欺人太盛。”
盛從肅的臉色一僵,他聲音低啞:“我一定能治好她的。”
論資源、條件和可排程的人脈,偌大的布桑城誰能夠比得上盛家的七公子呢?李木白退出來,臨走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話:“盛從肅,你自作孽,我敢告訴你,無論如何,宋如我永遠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