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溝,她才會覺得她自己配不上邵謙……
“大哥跟你說這些話,是讓你認清楚,你是庶女,你口中所謂的幸福快樂,不靠你自己去爭去搶,還等著母親父親給你安插嗎?他們只會為家族利益著想,全為這個家的榮華,才給各個妹妹挑選好的家世,那林泰、還有季閔,若非有用,也不會結親,還有四妹進宮,不過都是為景沫將來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鋪路,以鞏固她的地位。”
景秀猛然一頓,幾不可信的盯著大哥滿是嘲諷的笑臉,陡然間想起景月進宮時所說的一句話,她們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
傅景榮見她臉上有了絲覺悟的表情,他適才強撐的支起身子,將有些枯瘦的手搭在她手背上,語重心長地道:“如今這個機會就擺在你面前,景沫沒了可能,家裡的所有小姐你最合適,他不是也喜歡你嗎?你又還在堅持什麼,六妹?”
景秀被他冰涼的手指觸碰,瞬時冷了半截心,她冷笑道:“大哥讓我認清自個身份,我是庶女,皇室如何敢高攀!”
“他既要你,自會給你安排好的身份,擺脫你低賤的出生!”
景秀甩手一巴掌輕打他臉上,她隱忍的顫抖著聲道:“她是我們的娘!”目中含著幾許冷意。
傅景榮強撐的身子軟倒在塌上,臉上剎那變得冷白,毫無血色,卻看著景秀連連嗤笑,不住喘息。
景秀見他又似病情發作,面色緩了緩,坐在他身邊低聲道:“大哥,別想太多,是你的躲不掉,不是你的如何爭取都無用。”
傅景榮冷冷看著她,翻轉過身子,不去搭理。
景秀暗暗嘆氣,捂著面坐回原位。
馬車搖搖緩行,景秀心思低迷,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大哥改變那些想法?
這樣趕了兩日的馬車,他們才來到渡水碼頭,而這兩日景秀和傅景榮一句話不說。
傅四爺下馬車後見他們兩兄妹氣氛照舊不合,也未多過問,使喚下人將傅景榮抬去早僱好的一艘兩層高紅桐漆木大船,又見景秀靠在車艙裡紋絲不動,他打起簾子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此時臨近傍晚,碼頭上人來人往,景秀回過神,由聽春和璞玉伺候著,披戴上斗笠和麵紗,適才走下馬車,聽到傅四爺過問,她擺著頭道:“沒有不舒服。”
傅四爺看她整張臉只露出一雙清澈又感傷的雙眼,他微笑道:“渡船要五六日,許會暈船,你心情好點,免得暈船更難受。”
景秀聞言看了眼他,可看出他這兩日神采奕奕,哪怕趕了兩日的馬車,也未露出絲毫疲倦,反而精神更好,大約也是拘在玲瓏十二館,從未踏出,他心情顯得十分好,而這種心境也感染到景秀,她眼睛彎彎一笑,長長透出口氣道:“我知道了,沒事的。”
見她歡愉,傅四爺笑意更深,牽上她的手往船舶走去,就在她掙脫時,他在她耳旁輕聲道:“碼頭人來人往,跟著我別走丟了。”
果然當他剛說完話,景秀正好被個來往的人撞到,險些栽倒在地上,傅四爺趕忙扶穩了她道:“小心點!”輕輕摟住她的腰身,護住她徑自往前走。
景秀這才覺得周身已多了些衣著簡單的下人,幾乎要將碼頭隔開出一條道,以便他們踏上船。
景秀見這陣勢,已猜出這些人是保住傅四爺下江南的護衛。
待他們輕而易舉的踏上那艘大船,景秀卻沒曾留意身後正有一雙眼睛緊盯著她。
那人正是險些撞倒景秀的索超,他一身粗布大衣,臉上滿是絡腮鬍子,看著景秀竟和傅四爺在碼頭上親親熱熱,笑語連連,他氣不打一處來,虧得邵大人在海上拼死拼活,還時刻惦記著她,而她卻轉眼投到別人的懷抱!
一想到這些,他正要衝上去,卻被身後的人叫住道:“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