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丟臉,索性握著他的手哭了個痛快。
他被我抓住手猛擦眼淚,雙眉再次蹙起,但稀奇的是,這一次他竟沒有開口斥責於我,只是側過臉去不看我。
我哭過之後終於鎮定下來,伸出雙手去扶他,他啞著聲音問我,“其他人呢?”
我搖頭,很是難過地,“我不知道。”
他半晌不語,我又急了,緊張地問,“你傷口怎麼樣了?要不要我替你包紮?”
他低哼了一聲,“不用,我已封過傷處穴道。”
我去看他腰側傷處,果然已經沒有鮮血滲出,頓時驚訝,“你什麼時候封的?我在橋上的時候還以為你傷口裂開了,嚇得我。”
他不語,雙目又慢慢合上。
我不安起來,他既然傷處無礙,為什麼至今都無法起身?比我恢復得還慢,難道是跌下來的時候摔傷了?
我怕他是真的摔到哪裡,伸手想去摸索,沒想到手指才碰到他的前襟他就睜開眼來。
“你幹什麼?”他聲音雖低,但語氣凌厲。
“我想看看你還有哪裡受傷了。”我說老實話,然後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我這是在幹什麼?在脫他的衣服嗎?
果然,江湖真是個毒害人的地方,就連我這樣一個自幼長在深宮的皇家之女都在這環境裡迅速地不知羞恥了起來。
“不用看了,我不是受傷,是中毒了。”
“中毒?”我叫出來。
他咬牙,“你把我的上衣脫了。”
嘎?我呆住。他這是主動要我脫他的衣服……?
我雖然呆了一下,但仍是聽話地脫了他的衣服,他渾身沒一點力氣,沉沉地靠在我身上,我從未想過他也會有這樣虛弱的時候,憂心緊張,手腳都不聽使喚,好不容易才將他的上衣脫了,才看了一眼,又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身上傷痕交錯,大多是舊傷,我記得季風說過,他十五歲便與父兄一起戰場殺敵,受傷總是難免,但我在陽光下一眼望去,這麼多刀劍舊痕,再夾雜血跡斑斑的新傷,尤其是心窩上方,長長的一條傷疤,像是曾被人剖心而出那樣,即使早已癒合也讓我觸目驚心。
“在我肩上。”他低聲開口。
“哪裡?”我撇開眼不敢看他身上,湊過臉往他肩上看,卻沒找到一點血跡。
“看仔細了。”
我將臉湊過去仔細看,果然,他肩上有一點黑色,很是細小,像是一個針孔。
“是被針刺的嗎?沒有血啊。”我想伸手去撫,還未碰到他的面板便被喝止。
“別碰,這是青長老的透骨釘,有劇毒,小心。”
我吃過那幾個長老手中毒物的苦頭,聽到劇毒這兩字就哆嗦了,又著急,“那怎麼辦?”
他低頭看一眼那針孔,咬牙說話,但氣息不足,聲音總是低微。
“這是那老東西藏在鐵扇裡的暗器,入體隨血脈遊走,讓人全身麻痺,我之前無暇將它逼出來,一直都在用內力將它壓制,但落水時失去意識,仍是著了它的道,現在麻煩了,要解毒就得先把它取出來。”
他一氣說了這麼多話,臉又白了幾分,身子發軟,只是往後仰去,我趕緊合攏雙手將他抱緊,再不敢放開,憂急之下,聲音都打了顫。
“那怎麼才能取出來?要開刀嗎?”
他氣息漸弱,許久才答,“你會嗎?”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來反問我這句話,我幾乎要瘋了,拼命搖頭,“我怎麼會?啊,對了,成衛會,他給我開過刀,他一定可以把你治好。”
“你敢……”他開口回答,聲音已經低到幾近於無,“你敢把我交給文德的手下……”
我又要哭了,想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