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這女人看你的眼神如狼似虎的,不如讓我把她捆起來再說。”
“出去。”回應他的仍是短短兩個字,我在薄被下聽到門開啟又被合上,聲音拖沓,不用看都知道這回青風打擊受得不輕。
我害怕看不到他,立刻拉下薄被露出臉來,他看著我的一舉一動,並不在意我穴道已解,只開口問。
“說吧。”
終於能夠說話了,我長吸氣,第一個字剛剛吐出,忽聽外面一陣嘈雜聲,然後門又被“砰”一聲推開,青風的叫聲。
“尊上,有人闖進來,外頭有些人被制住了。”
他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轉身就走,緋色衣襬掠過我眼前,我一時情急,伸手就將他抓住,但那衣料順滑如水,再怎麼手指收緊都沒有實感。
他目光一落,又皺了皺眉,我只覺指尖微麻,那衣料上竟好像有一股反彈之力,讓我不得不鬆了手,再看他已經到了門邊,只對青風囑咐了一句,“看著她。”眨眼便消失在門外。
我急著想跟上去,但是渾身不得勁,青風哼哼唧唧地走到床邊上,跟我大眼瞪小眼。
“尊上封過你的全身大穴,就算解開也得幾個時辰才能恢復功力,還想跑?別做夢了。”
我討厭這個羅嗦的小孩,回瞪他,“誰想跑?”他眉毛扭來扭去地看著我,大概在想還有什麼惡毒的話可以說,我懶得理睬他,撐著身子想起來,忽然想起身上青袍早已破碎,又洩氣。
想想眼前只有他,轉頭盯著他問,“那個,那個剛才走出去的……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呸,我教聖使的名字豈是你可以直呼的?”他翻了翻手掌,一抹紅色的火焰在我眼前綻開,“看清楚,怕了吧?”
我瞪著那團火焰半晌,搖搖頭,“不認識。”
他正洋洋得意,聞言“噗”一聲噴了,“喂,你這野女人哪兒跑出來的,居然連大名鼎鼎的聖火教都不認識。”
他說的那三個字我倒是耳熟,搜腸刮肚想哪兒聽說過,半晌突然靈光一閃,左拳捶了右掌心,叫了一聲。
“邪教!”
青風猛地跳起來,眉眼都豎了,我卻比他更痛苦,抱著腦袋就頹在了床上。
季風怎麼可能入邪教?難道那個不是他?可是那張臉,那張臉……
太多莫名和失望讓我腦袋抽痛,太陽穴突突地跳,我在床上艱難地滾了一圈,亂了。
“喂,喂!”青風又開始聒噪,我正想叫他閉嘴,但他的聲音突然被切斷,身子飛起,嘭一聲撞在床角上。
我驚醒抬頭,床前一抹白月光,是我師傅文德,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還躺著?走了。”
我看了一眼青風的慘狀,本能地“哦”了一聲,但想到自己薄被下的狼狽,剛坐起又躺下了。
他眉毛一動,然後終於看到我露在外面的一角破碎青袍,平靜無波的眼裡突然有尖銳冷意射出來,凍得我一哆嗦。
我被他看得怕起來,剛想解釋情況不是他想的那樣,但凌空一抹烏黑的影子掠過,腰間一緊,風過處我的身子已經到了另一個人的懷中,卷在薄被裡,像一條毛毛蟲一樣被人用臂彎挾抱住。
腳踝同時一緊,卻是被文德袍袖捲住,兩邊一扯,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幸好他們同時收住力道,否則我一定被當場撕裂。
“文先生,我有事想請教這位姑娘,可否借其一用?”頭頂有聲音響起,仍是嘶啞如斯,我痛得雙目泛淚,模糊間卻看到他已經帶上了一張猙獰面具,薄薄地覆在臉上,只露出一雙幽夜一般的眼睛來。
“莫離右使何出此言,若右使真有心要與慶城門下一談,我派自當灑掃庭院恭候右使光臨,如此不告而取,卻是讓文某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