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越久你只會越心軟,落銀……聽我的。”榮寅口氣放得不能再柔,但還是叫落銀覺得後背發冷。
說著,更是走上前來親自端起了湯碗,遞到落銀面前。
“你讓我聽你的……可昨晚我說的那些話你又可有聽進去嗎?”落銀算不上生氣,只是覺得需要冷靜冷靜,事情還太突然,她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決定——作出一個關乎一條生命能不能繼續存活下去的決定。
榮寅不說話只是望著她。眼神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凡事他都可以聽她的,但惟獨這一件。
“我不會喝的。”落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轉回了身背對著榮寅。
榮寅閉了閉眼睛。再又睜開,口氣冷硬了許多:“喝下去。”
落銀緊緊攥著手指,脊背挺得筆直。
見兩人僵持不下,終於徹底反應過來榮寅是要逼主子喝落胎藥的阿若,忽然重重的跪了下去,道:“還請王爺不要為難王妃……”
雖然她知道這是大不敬的死罪,但她還是要說。
香藥一咬牙。遂也跟著跪了下來,“有什麼話不如慢慢說。王爺還請三思啊!”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真的讓王妃喝了下去,只怕不光是沒了孩子,王爺王妃兩個人之間也會因此產生無法抹去的隔閡。
香草也噗通一聲跪下,磕著頭道:“王爺……這可是您的親生骨血啊……”
榮寅抿緊了唇。看著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的落銀,心中起伏不定。
“嘭!”
他忽然揚手摔碎了湯碗。
聲音之大,讓跪在地上的丫鬟俱是一抖。
“遲早都是要喝的,這次……由不得你。”榮寅留下這句話,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不敢再多呆一刻,他怕自己也會心軟。
兩個人中間,勢必要有一個保持頭腦清醒,才能狠下心來做這個殘忍的決斷。
榮寅前腳剛離開,後腳阿若便嚎哭了起來。“王爺這究竟是發了什麼瘋啊……”
香藥此刻也顧不得去糾正她的言辭不當,緊緊鎖著眉看向落銀,問道:“王妃。您和王爺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人之間對彼此的在意,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看得一清二楚。
王爺絕不可能無故如此啊!
落銀沒有回答她,原地默立了片刻之後,再開口卻是直接吩咐道:“將梧桐苑收拾出來,我搬過去住。”
“王妃……”香草想出聲勸阻,卻被香藥扯了扯衣袖。一轉臉,就見香藥正對她搖著頭。
“是。奴婢這便去辦。”香藥應答道,她終究是比香草沉穩,知道榮寅落銀二人現如今還是分開來冷靜一下比較好,省的短時間內再發生類似方才的事情。
當日下午,落銀便搬去了梧桐苑,只帶了阿若一個丫鬟伺候。
整個王府都知道了。
下人們暗下猜測紛紜,卻始終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畢竟昨個兒才有了王妃有喜這樣的大喜事,怎麼一轉眼就鬧得要分開住了呢……
溫伯來勸過,但畢竟不知內裡究竟,終究是白費口舌。
晚間,萬青也過來了。
“王妃說……誰也不見了。”阿若出來回話,臉色不復平日裡見到萬青的緋紅。
管他誰呢,只要是跟王爺一邊兒的,她就做不出好臉色來。
在她心裡,誰也比不得主子來的重要。
顯然,這丫頭已經將榮寅看待成敵人了。
萬青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阿若也不鬆口,只得灰溜溜的回去了。
阿若望著他的背影,苦惱的咬了咬小唇。
其實方才,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