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現。“背部看起來沒有傷口,但肛門裂傷,有被侵入的現象。”
周師頤看了看,想著:同志情殺?或故佈疑陣?
時值冬季,檢驗員依屍斑分佈、屍僵和角膜混濁程度,以及臉部驚恐表情及氣溫推斷道:“死亡時間經過五至六小時,死因應當是大量失血,不排除是在無抵抗力下被殺害;依血跡分佈和屍斑來看,屍體未被移動過,這裡應是第一現場。傷口切割平整,作案兇器應是一種利器,初步判定是兇殺。”
周師頤看看腕錶。現在是十點零八分,時間往回推,是清晨時發生,死者就在這裡被殺害;寧靜時刻,或許會有人聽見什麼聲音。
“聯絡法醫進行解剖?”檢驗員問。
“好。”周師頤起身,看看四周。此處是登山步道入口旁的休憩涼亭前,死者陳屍在竹製長椅旁,附近無住家,放眼望去一片茂密綠林,要找到目擊證人恐有難度。“報案人呢?”
“是對來登山的夫妻,大約八點半要下山時發現的,馬上打了電話。”
“只有他們看見嗎?其他登山客都沒人發現?有沒有問現場民眾?”周師頤脫去口罩及手套,目光掃過封鎖線外。“附近有沒有攤販?”
蘇隊長指向上山步道:“上面那裡有家麵店,也有幾名菜販。全問過了,都說直接上山,沒留意這邊。至於登山客,實在很難查起。”
周師頤想了想,只淡聲道:“資料隨後送過來。”穿過封鎖線,發現身旁少了個影子,他回首,他的新下屬還維持方才姿勢,杵在那看著死者。
“新來的?”蘇隊長順著看過去,女孩背影看著很纖瘦,個兒也不高,但膽子好像挺大。久未見著如此年輕的女孩出現在這種現場了。
兩年前,轄區地檢署檢察官與法院書記官接連爆出收賄案件,法院判決有罪確定,重創司法形象;之後再被爆出另一檢察官出入特種場所,過著夜夜笙歌的生活,有時醉酒睡過頭,常讓同事代為開庭的荒唐行為,最後停職六個月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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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師頤便是在兩次事件後調任過來的年輕檢察官。據說他在司法官受訓期間便跟著指導老師偵辦過重大刑案,頗受上頭賞識。
兩年來,他與周師頤配合偵辦過不少案件,當然也將地檢部分風氣看進了眼底。女孩之前的書記官很資深,辦事效率卻不佳,常得在背後催著盯著,才肯勉強動一動。聽說後頭有背景,上面的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長期處在這種風氣下工作,久了也失了熱忱,甚至沒了法律人該有的風骨與氣節,如今資深書記另調更清閒單位,換來一個年輕女孩或許能改改風氣。
“是啊,以為自己是柯南還是金田一的小菜鳥一隻……”他看了眼蘇隊長,笑得有點壞。“柯北,金縷衣。”
柯北、金縷衣?“什麼跟什麼啊。”笑了聲,道:“不過,就是菜鳥才敢衝。”稍離了命案現場,蘇隊長說話態度顯得輕鬆一點。
周師頤看看那道身影,微扯唇。“感覺還太直太單純,有熱忱,但也怕判斷力不夠、電力不足,衝不到先同流合汙。”
“對自己的下屬這麼沒信心?”
周師頤笑笑,未置一詞。司法是什麼?公平?正義?真理?其實有的時候,它只是一個政治工具,甚至是,冷漠的代名詞。
“真沒信心的話,叫到面前精神喊話一下,告誡一番。”
周師頤挑眉,笑容中帶有一點不以為然。“從小,不管是家中父母,或是學校老師,不都時時告誡我們不能做壞事嗎?”
蘇隊長明白他意思,想著那不知在哪的兇手,無奈地聳了聳肩。
“能麻煩你,先幫我把那隻小菜鳥叫出來嗎?”周師頤指指封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