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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在飯桌邊的父親,一直注視著那好像中了邪的兒子,如吃了搖頭丸一個勁地搖頭,心裡還以為是與丹婷發生了矛盾,也沒放在心上。小孩和小孩吵架,就像狗隨處撒尿一樣日常小事,沒什麼值得足奇的。

浩然經過水的沖洗,洗滌了心靈,就如海嘯過後,心自然如海平面般水平如鏡,但他仍然保持沉默,這也就間接說明,無論事物的對錯,你保持沉默,那麼你決不會吃虧。

建軍和他妻子總是看著兒子進餐,倆人總有說有笑,別人常說,看別人分享食物,自己卻沒有是個悲劇。但這句話用在這時候,就可以用浩然小學時作文字被老師批改的一句話,那就是:“不符合題意,偏題,思路不清晰!”

浩然的耳邊總可以聽到有關這樣問題的話語:兒子長高了多少?重了多少?記得泰哥爾有一句是這樣:“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同樣道理,這句詩顯然可以篡改,就變成這樣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我坐在你面前,你卻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浩然吃了一碗飯,不過只是向嘴裡扒了幾下,夾了幾條青菜就完畢了,浩然的飲食習慣跟豬一樣好,喂什麼就吃什麼,都不反對,這個優點倒令他母親雅芳滿意。

心情不好,胃口也變小,飲食量也變少了,建軍勸他多吃一碗,浩然搖了搖頭,便上了樓睡覺去。

04

那晚,到了房間浩然栽頭就睡,如死屍一般,做著美夢也夢到今天情景,到了半夜不知是被夢驚醒,還是天氣過熱,像蒸麵包似的把他蒸醒,浩然盲目地在床頭摸索了幾回,最終從枕頭下抽出了空調遙控器,對了床尾牆上的空調,按了一下開關鍵,只聽見“吱”的一聲,空調便開了,浩然也醒來了,完全沒有睡意,就像打架時,打斷了腿腳,死也不是,活也不是,那才叫生不如死,就如現在浩然一樣,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於是快刀斬亂麻,浩然坐了起來,穿了便鞋,躡手躡腳下樓去,如賊一般,怪不得“家賊難防,”說的就是這道理。

浩然下了樓,張頭鼠目地環視了一下,如夜行覓食的老鼠畏懼貓,知父母已經睡去,才緩了口氣,卻一點兒也不像老鼠,反而像騎士一般,昂首闊步,向那黑暗中一閃一爍的樓下走去,順勢撫了撫,摸了摸,提起了裝有螢火蟲的盒子。

盒子一蕩,螢火蟲以為有危險,就如過年過節屠殺家禽,家禽也知道恐懼一般,拼命地撲打翅膀,向上飛,向左右撞,亂成了一團,但其背上的螢火光卻越閃越亮,彷彿成了一群被關在牢裡的魔鬼,用慌忙而又閃亮的眼光乞求對方放過他們,但這是個夢想,現實總是殘酷的。

浩然在樓梯旁脫了鞋,本來這個物理方法到了初二才教,沒想到浩然卻能應用到了生活裡去,浩然惦著腳尖,踏著木質的樓梯,如有彈簧般,像殭屍一樣彈跳上去,只是手是垂放著,沒有聲響,即使有了聲音,父母未必能聽到。樓梯隔父母的房間至少有十萬八千里,不過以聲速來計的話,幾秒間也能到達。

他輕輕地關了門,把盒子放在床上,雙手呈箭形,不過可沒有箭那麼快的速度,卻如蝸牛爬樹般的速度,緩緩地伸進了盒子。

此時,盒子的螢火蟲開始騷動不安了,浩然雙手的忽然進攻,如同受到美國原子彈投到日本一樣,防無可防。幾隻幸運的螢火蟲以手中的細縫逃走,在房裡亂飛,霎時間,房間裡有了亮點,也增添了幾分詩意。

浩然掬起了螢火蟲,感覺如掬起了月光,清清涼涼的,隨之如花開時花瓣開放一樣,螢火蟲以手中飛奔而出,盒子裡的螢火蟲乘機也都飛了出來,滿房都是,浩然在床上躺了會兒,便站起身,把房間的窗子也開啟了,讓螢火蟲也飛了出去,浩然顯然是個富有愛心的男孩。

起先,只有幾隻飛出了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