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樹點點頭,“嗯,你姑母在益州有些產業,對她而言,也算是半個老家,再者說,咱們兩家素來親厚,我們回益州了,他們應該也會回去。”
王承放心不下謝向榮這個學生,而謝穆青也憂心謝向晚的怪病,他們會跟著回去,早在謝嘉樹的預料之中。
除了感情因素外,還有太康那邊的原因。
當初謝穆青來揚州,為得就是擺脫太康族人的糾纏,如果那邊知道謝嘉樹一家回了益州,而謝穆青夫婦留在了揚州,還不定要起什麼么蛾子呢。
謝穆青手裡還有不少產業呢,再加上這些年,謝穆青入股謝向晚的生意,又賺了不少錢。
財帛動人心,王承又與家族變相的決裂,沒了家族的支援,太康那邊還不往死了搜刮這對夫妻啊。
謝嘉樹雖是鹽商,可家大業大,太康那邊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得罪。
所以,謝穆青一家還需依附謝家過日子。
謝向榮終於露出笑容,“那就好,我學業未成,正想著趁著丁憂的時間,繼續深入學習一番。有先生近身指導,兒子定能有所進益。”
為了避禍,謝向榮不得不選擇丁憂,最初他不是不沮喪。但跟妹妹談過之後,他覺得妹妹說得有理,他現在太年輕了,需要多磨礪磨礪,見識什麼的也需要精進。
謝向榮自己很清楚,他太過單純,哪怕跟著先生出去遊歷了一番,親眼見了民生艱難,但還是不夠深入。有些問題仍需要繼續學習。
官場如戰場,他準備得越充足,未來的仕途才會走得越順。
而這個準備,不單單是學識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謝向晚曾對謝向榮說,想必有了丁憂的這段經歷,他的思想也會經歷一次蛻變。
許是真的想通了,謝向榮真正踏上返鄉的歸程時,心中格外的平靜。
謝嘉樹所料不差,老祖宗的喪事辦完,謝家舉家回益州前,袁氏表示,她也要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謝向意還有些擔心,唯恐母親和肚子裡的弟弟在路上出什麼意外,袁氏笑得坦然,“有什麼可擔心的。有你父親和兄長在,我斷不會有事的。你看,妙善病得那樣嚴重,不也一起跟著走了嗎。”
這話略帶諷刺。謝嘉樹權當沒聽到,只淡淡的說了句,“太太還是謹慎為好,腹中胎兒重要呀。”
袁氏卻變得格外伶俐,“老爺這話說的不對,子嗣雖重要,可為老祖宗守孝更重要。大少爺都能為盡孝而主動丁憂,我的兒子自然不怕辛苦。”
謝嘉樹挑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一個多月前的那次同房後。他發現,一向愚鈍、不會說話的袁氏竟變得聰明起來。
說起話來也是愈發有條理。
如果不是她刻薄依然,以及對謝向意寵愛依舊,他都要懷疑袁氏換了人做呢。
“好吧,既然太太堅持。那為夫也只能同意了。”
謝嘉樹故作無奈的答應了,看到小女兒滿眼擔心的樣子,又補充道:“不過,出門萬事難,從揚州到益州路途遙遠,太太還是萬事小心啊。”
袁氏揚起一邊的黛眉,淺淺笑道:“妾身知道。不過妾身更知道,有老爺在,妾身和腹中的孩子定會平平安安的抵達益州。”
夫妻兩個打著機鋒,謝向意年幼單純,但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不安的說道:“爹爹,孃親,你們——”是不是在拌嘴呀。
總感覺周遭的氣氛很不對呢。
謝嘉樹和袁氏有志一同的掛起了笑容,異口同聲的說道:“蓁蓁放心。我們沒事兒。”
說完了,又發現不對勁,而後用力一扭頭,夫妻兩個同時看向另一邊。
謝向意:“……”這也叫沒事兒?